谢宣大惊:“你胡说八道什么?”</P>
“那天您跟祖父吵架我都听见了。您一直都告诉我说柳翀是混淆皇家血脉的杂种,柳明诚是乱臣贼子,陛下的行为是拨乱反正,谢家是匡扶社稷的英雄,可事实上呢?你在骗我!”最后一句谢昕是嘶吼着喊出来的。</P>
“我骗你什么了?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写的!只要陛下是胜利者,我所说的那些就是事实!”</P>
“呵呵,您觉得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谢昕冷笑道,“傩神有眼睛有耳朵,账都给您记着呢!生在这样的家族,不是光荣是耻辱!二叔已经遭报应了,下一个还不定是谁呢!”</P>
“你这个逆子!敢咒你老子!”谢宣恼羞成怒,抄起枪架上的长枪一枪扎向谢昕的心窝。</P>
谢昕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枪,他没想到父亲竟对他下了杀手,慌忙爬起来往外就跑,谢宣在后面紧追不舍。</P>
谢昕一路跌跌撞撞冲出府去,没防备正好与门口要进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哎呦”一声摔倒在地,谢昕也顾不上回头去看,自顾自地跑远了。</P>
跟在后面的谢宣却大惊失色,忙丢掉手中枪,将那人扶起,然后跪地请罪:“臣教子无方,致使逆子无状,冲撞了殿下,请殿下降罪!”</P>
来人正是越王祁桦,他掸了掸身上的土,倒也并不生气,伸手扶起了谢宣道:“不妨事。小昕这是怎么了?爷儿俩又闹别扭了?”</P>
“唉!说来惭愧,总之都是臣家教不严之过。”谢宣摇头叹息道,眼中难掩失望之色。</P>
祁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窃喜,面上不动声色。</P>
谢宣将祁桦让进正厅,祁桦让他屏退左右,二人窃窃私语起来。</P>
半晌之后,祁桦离开了宋国公府,谢宣一个人坐在堂上发呆。</P>
适才祁桦所言之事不可谓不大,要做成此事也必得痛下决心,可是,若不如此,谢家今后又该怎么办?虽说目前姐姐还在皇后之位上,谢家当下是无虞的,可一旦陛下真的驾崩了,即便继位的不是那位大公子而是其他人,那么谢家也依旧会失去权势地位,比现在还要惨!</P>
想到这里,谢宣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寒。罢了,做便做了,当年之事更加凶险,不也做成了吗?</P>
他不再瞻前顾后,立即找来媒婆,让她去梁颢府上提亲。</P>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定下亲事,只是因为谢家尚在丧期,不宜嫁娶,便约定先过了小定,只待一年服满后再正式迎娶过门。</P>
家中发生如此大事谢昕此时还不知道,再次离家出走他依旧无处可去,想来想去还是来到了湄儿河畔,好在这次他身上带了些钱,不至于那般窘迫。</P>
他也不认识别的姑娘,便还去了那晚去过的那条花船上,鸨母打发了一个叫碧玉的姑娘服侍他。这姑娘温婉可人,也有些黏人的手段,竟将谢昕留在花船上连宿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