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文臣杀人不用刀 君臣定罪论刑罚(1 / 2)

承平帝看了杜延年一眼道:“你说完了?朕这里也有一封奏章,是学道单独上的,直接交到了朕手里,弹劾的是梁相,你先看看吧。”承平帝说着示意内侍荣庆将御案上的一份奏章拿给杜延年。</P>

杜延年迅速将奏章浏览了一遍,合上奏章沉默不语。</P>

“朕在宫中不知民间之语,学道所说,民间皆传梁颢提出‘赎刑’之议是为了救自己的侄孙梁彦,可有此事?”</P>

“这......陛下,臣每日在政事堂处理公务,亦未曾到民间......”杜延年吞吞吐吐道。</P>

“鹤寿,朕知道你素来与梁颢不和,但又洁身自好、爱惜羽毛,不愿意落得个落井下石的名声,可今日朕只想听你句实话,这也是朕单独召见你一人的原因。你实话跟朕说,民间是否真有这样的传闻?”</P>

“林中书是什么样的人品,陛下最是清楚不过,陛下心中其实已有定论,何必问臣?”杜延年不置可否,但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P>

“是啊,学道素来不会撒谎,他说有的便一定是有。”承平帝叹了口气继续道,“学道奏章上说,梁颢改变朝廷律法只为救一人,此举乃是公器私用,此风断不可长、此例断不可开,朕深以为然。只是不知这梁彦犯的是何罪,竟要梁颢如此大费周章救他?恐怕罪名轻不了吧?”</P>

“这一点问问秦王便知。不过,‘赎刑’之策本是天子恩德,恩出于上乃是正理;如今举朝上下只赞梁相,似乎有喧宾夺主、本末倒置之嫌。”</P>

承平帝举着茶盏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仿佛在仔细咂摸杜延年这句“喧宾夺主、本末倒置”的意思。</P>

“荣庆,传秦王、楚王他们吧!”</P>

“是,陛下!”</P>

祁樟、祁翀等人进殿见礼后,将五人联署的奏章呈上,荣庆将奏章展开高声诵读起来。</P>

“......臣等奉旨鞫问简泽、查抄安南侯府,共获十二大罪如下:私制、私藏龙袍、皇冠,意在谋反,大罪一;毒杀颍川长公主,大罪二;私蓄官兵为己用,大罪三;谋害楚王未遂,大罪四;谋害秦王未遂,大罪五;谋害平原大长公主未遂,大罪六;毒杀胞弟简洋,大罪七;与弟妇通奸,大罪八;谋杀刘毅一家,大罪九;私救刑部重犯,大罪十;擅杀无罪家奴,大罪十一;绑架刘凭家人,大罪十二。以上十二罪,其均已认罪画押,并有人证、物证在册,确凿无疑......”</P>

随着简泽一桩桩一件件罪行被念出来,承平帝脸色越来越难看,曾经有多么信任简泽,现在就有多么憎恶简泽!</P>

“朕只问你们一句,韦家可有参与简泽之事?”</P>

“回陛下,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韦家涉案,韦氏参与毒杀颍川长公主和简洋、与简泽通奸,均系其个人所为,与韦家无关。”祁翀早知承平帝必有此一问,从容答道。</P>

“那寿王呢?”</P>

“寿王夫妇向来与简泽不和,两家素无来往,简泽之事与寿王夫妇全无关系。”祁樟禀道。</P>

“嗯!”承平帝点了点头,“简泽老贼殊为可恶,当如何处刑,你们怎么看?”</P>

祁樟等人对视一眼,仍由祁樟回答道:“臣等以为,简泽之罪罄竹难书,依律当处寸磔之刑,然其毕竟是开国侯,又属皇亲,在‘八议’之列,可降等处枭首之刑,简嵩、韦氏等亦依律处斩。”</P>

承平帝闻言大怒,站起身来走到祁樟面前怒道:“皇亲?他娶了长姐才是皇亲,长姐死了他算哪门子皇亲?老四你是猪油蒙了心了还是怎样?长姐死的甚惨,你竟然还替他求情?”</P>

祁樟等五人忙跪地请罪,祁樟哀怨地偷瞄了一眼跪在身旁的祁翀:都是你小子害我!我就说直接剐了那老小子就行,你非要替他求情!</P>

祁翀报以歉意的眼神,他之所以替简泽求情,一来是他始终觉得凌迟太过残忍,很难接受;二来是因为他明知所谓十二条大罪其实一大半简泽都是冤枉的,他真正的罪行就是与毒杀颍川长公主相关的几个罪名,基于这个事实再判简泽凌迟就显得有些重了。</P>

不过,面对承平帝的怒火祁翀并不慌张,承平帝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经过这段时间与承平帝的相处,他发现这位二叔虽然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但骨子里也有重感情的一面,这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一件事是有好处的。而且,按照他昨日回府前对柳忱的嘱咐,此时助攻也差不多该到了。</P>

果然,承平帝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发了一通火后便逐渐平静下来,此时内侍来报:宁远侯求见。</P>

“他来干吗?”承平帝不耐烦地问道。</P>

“侯爷说是替平原大长公主递奏章来的。”</P>

“让他进来。”承平帝重新坐下,见众臣还跪着,便道:“行了,都起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