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兄但讲无妨。”</P>
“‘太平道派’已经江河日下,云升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将云升托付给慕当家的,不求富贵,有口饭吃就行!”</P>
玉阳子言辞恳切,慕青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她本来也挺喜欢这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P>
可云升却不干了,他大惊失色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出门之前师父只说是来送别的,可没说再不让回去了呀!</P>
“傻孩子,师父不是不要你,是师父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拿什么养你?咱这一派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跟着为师就算能活下去,可在这山里看着座破宫观过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年纪还小,不该这样过一生,跟你干娘去吧,外面的世界比山里精彩多了,你会喜欢的。”玉阳子心里又何尝舍得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相伴十余年的小弟子,说着说着便鼻子泛酸了。</P>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你又不会种红薯、还总把衣服洗破,卖柴火还不会讲价,总被人骗,没有我你不得把自己饿死呀!”云升吼道,“我不用你养,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干娘给了我宝剑,方大哥又给了我弓箭,以后我可以上山打猎了,我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你!我还得给你养老送终呢!你别赶我走啊,我以后听话不惹你生气了还不行吗?你别赶我走呀!”云升抱住玉阳子的腿跪地嚎啕大哭起来,闻者无不动容。</P>
玉阳子没想到云升反应这么大,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拍着云升的背好言劝慰道:“好孩子,我不是赶你走,是想给你找个好前途,你不是挺喜欢你干娘的吗?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笨嘛,自从你上次教过我以后,我现在没那么好骗了,你不用担心我的。”</P>
可不管他怎么说,云升就是死活不肯撒手。韩炎见状劝道:“何兄,既然云升一片孝心,便依了他吧,若他今后哪天想干娘了,便让他来京城振风镖局寻我们便是了。”</P>
玉阳子眼见得自己的打算落了空,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了。</P>
慕青将云升拉了起来安慰道:“好了,你师父不让你走了,都依你还不行吗?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来,干娘给你擦擦。”</P>
“干娘,我不是不喜欢你才不跟你走的。”云升边擦眼泪边解释。</P>
“干娘都明白,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你想报答你师父,这没什么不对的。”</P>
慕青说着从马上取下来一个包袱递给了玉阳子,“何兄,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用吧!”怕玉阳子不肯收,她又特意嘱咐道,“这可不是给你的啊,是给我干儿子的,他在长身体,可不能顿顿红薯、萝卜,每天得给孩子吃点肉,要不然不长个儿!”</P>
玉阳子红着脸接过包袱道了谢,又让云升给慕青磕了头,这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小徒弟回了中岳庙。</P>
祁翀悄悄与隐蔽在山脚下的元明将身份换了过来,众人只道是秦王殿下中途突然加入,不疑有他。</P>
夜半时分,一行人回到了城外的营地,与严景淮等人会合一处。</P>
“殿下,京城有信来!”严景淮将一封信递了过来。</P>
祁翀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娟秀的字体,顿时心花怒放,可打开信阅览完后,神色却逐渐严肃起来。</P>
“老韩,你进来!”祁翀进到自己帐中,将韩炎也叫了进来。</P>
“殿下,有何吩咐?”</P>
“心悦来信说,齐王出痘了,痘毒发不出来,状况不太妙,白郾已经被召进宫了,但目前无论是白郾还是太医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祁翀神色凝重道。</P>
“殿下,这与我们何干?”韩炎不解地问。在他看来,承平帝和他的儿子都该死,死便死了,有什么好心疼的?</P>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能救就总得救啊!这样吧,你火速回京一趟,想办法递句话给白郾,让他用酒诱发痘毒,只要毒发出来人就有救了。顺便再查一查,齐王为何会突然出痘,按说宫中对此事防范极严,不应该啊!”</P>
“殿下,您——当真要救齐王吗?”韩炎犹豫着问道。</P>
祁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怒道:“放肆!你若敢有那样的心思,这趟差事便不用你去了,我另换人去!”</P>
“奴婢不敢!奴婢知罪!”韩炎慌忙跪下谢罪。</P>
“你给我记着,咱们做事可以用手段,但不能没有底线!那只是个两岁不到的孩子,你若对他用手段,我绝不饶你!”</P>
“奴婢记住了,殿下息怒!”</P>
“记住了就赶紧办事去吧!”祁翀余怒未消,冷冷道。</P>
“是!”韩炎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