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果然晴空万里,微风带来久违的清凉,提示着季节的转变。</P>
杜延年、祁榛等率一干重臣于西南门外送别祁翀。</P>
“岳父、八叔,朝中事务就麻烦多费心了。”祁翀对二人郑重一拜。</P>
“殿下放心,有臣等在,殿下无后顾之忧!”杜延年也郑重承诺道。</P>
祁翀知道他这一诺的分量,心下放宽许多,凑近他的耳边道:“喝不上您和岳母的喜酒了,贺礼也先欠着,等我回来再补上。”</P>
杜延年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P>
祁翀不再啰嗦,翻身上马,打马而去,身后一干骁将勇士紧紧相随,此一去定要将南唐搅个天翻地覆!</P>
与此同时,柳明诚、祁槐也率领大军出京城东南门往淮州方向而去。</P>
祁翀对于长途骑马行军之苦事先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现实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只半日下来他就明白自己低估了其中的辛苦。</P>
虽然以前也骑过马,但那都是走走停停,游玩一般,如今是长途行军,强度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只骑了半日,祁翀便觉得大腿根磨得生疼,咬牙又忍了半日,到晚上行至少室山下扎营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两腿的皮肤都已经磨破了,渗出了殷殷鲜血。</P>
韩炎心疼的不行,可白郾随着使团队伍在后队中,此刻还落在后面。好在他们带了医用酒精和一些外伤药,韩炎仔细给祁翀清洗了伤口处的血污,又用酒精消了毒,抹了些药,祁翀强忍着疼痛没有哼出声来。</P>
“少主,要不明天休息一天吧,您好好养养再走。”</P>
“不行,行程不能耽搁。”</P>
“可您的伤......”</P>
“放心吧,忍忍就好了。”祁翀这样说倒不是因为他多么能吃苦耐劳,而是他十分清楚,南唐的问题早一日解决,义父那边的压力就能减小一分,因此,此刻容不得他娇气半分。</P>
随便用了些晚饭,刚要休息,韩炎来报说如淳来了,而且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十名少林僧人,说是前来助拳的,祁翀明白少林这是铁了心要交投名状了,便也没有推辞,只让韩炎好生安排。</P>
次日出发,韩炎特地在祁翀的马鞍下又多垫了一层软垫。随后几日,祁翀的骑术也日渐精良,忍过了开头的疼痛后,磨腿的问题也解决了,只是连日风吹日晒,肤色变黑了不少,再看其他小兄弟,一个个也都黑黝黝的,都跟他一个样儿,这倒成了他们彼此间打趣的一个话题。</P>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此后几日又是累日行军,终于赶在初十这天抵达了兴州。</P>
兴州州城也就是盛平县的县城,州衙、县衙均在城中。</P>
刺史衙门内,一众当地官员前来拜见太子殿下,一一报上官衔、姓名。</P>
“臣兴州刺史樊思讷参见太子殿下。”</P>
“什么?‘烦死呢’?哦——樊刺史这个名字颇有些小傲娇呢!”祁翀忍着笑道。</P>
樊思讷不明白什么叫“小傲娇”,但偷觑太子殿下的神情不似生气,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坏词儿,便“嗯嗯啊啊”地应和着。</P>
“臣兴州榷易使关孝芬参见太子殿下。”一名年过半百的官员上前见礼。</P>
“免礼,早听罗先生提起过关卿的大名,这两年辛苦你了。”</P>
“尽职尽责而已,不敢道苦。”关孝芬谦逊道。</P>
祁翀点了点头,又见了见几位当地县令、佐官,便命众人先退下了,只留下种佶和关孝芬。</P>
“种将军,国书送过去了吗?”</P>
“回殿下,国书六百里加急送到臣手里后,渝王正好还在兴州尚未过城阳关,臣不敢耽搁立即将国书送呈渝王,请他带了回去。从兴州到锦城,至多三四日便该到了,从时间来推断,南唐朝廷收到国书应该已经有两日了。”</P>
“再通知他们一次,告诉他们,孤已经到了兴州,要立即进入南唐。有这个通话的渠道吗?”</P>
“有,通过他们的榷易使即可。”关孝芬答道。</P>
“那就有劳关卿了。”</P>
“臣这就去办!”</P>
放下祁翀这边暂且不表,却说渝王田文晖回到锦城后,立即进宫觐见了南唐皇帝田鸣和娄太后。</P>
“这么说,朕的那位表哥还挺厉害的呀!”听田文晖讲完了大渊最近两个月的风云变幻,田鸣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尤其是祁翀软禁老皇帝,自己掌权的现状令他热血沸腾,仿佛从中看到了某种期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