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轮射击,已经有过半数死士或死或伤,失去反抗能力。</P>
田文昭红了眼睛,心中的惊讶、恼怒升腾到了极点。眼见在人数上已经失去了优势,那就只能硬碰硬了!</P>
“他们的箭放完了,给我上!”</P>
死士们闻令纷纷叫喊着冲上前来。却见祁翀这边马车自动分开,让出几条路来,韩炎、宁绩、柳恽、常愈各带数十人冲出,两队人马短兵相接,厮杀在一处。如淳等人不愿主动参与杀戮,便护在祁翀和田孟晴身边。</P>
祁翀手下这三百禁卫都是从在望州时起便接受柳恽训练的,个个训练有素,百里挑一,不但单兵技能高,而且长期一起训练,默契自不必说。而田文昭所带来的死士虽也个个悍不畏死,但显然训练不足,默契度不高,一交上手便高下立见。</P>
田文昭眼见自己这边落了下风,心中焦急,只盼能多拖祁翀一段时间,以待甘仲郢带兵过来相助。</P>
却说甘仲郢这边,从赵安向他传达了田文昭的命令开始,他就面色阴沉,一语不发。</P>
就在昨晚,有两人秘密潜入他的府中,一人带走了他尚在襁褓中的独子,一人则来到了他的房中,对他说了一番话。</P>
“田文昭奉旨在府中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如今他抗旨外出,已是死罪。甘守备若与他同流合污,可有想过后果?</P>
要知道杀害渊国太子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抛开他渊国太子的身份,他还是大长公主的儿子、先帝的外甥、今上的表哥,甘守备就那么肯定圣上真的想让他死吗?若是揣摩错了陛下的心思,那可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你那年迈的老母亲、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又该怎么办?</P>
就算抛开上面这些不谈,你孩儿的性命你总不能不顾吧?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老娘还不得跟了去?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有多大可能再生一个儿子呢?甘家若因你而绝了后,你到了地底下又如何面对先人?</P>
只要我家殿下平安过了恭州,令公子一定会毫发无损地回到府中。这是一份礼单,只要甘守备脑子不糊涂,这个就算我家殿下给令公子的百日贺仪吧!是收下这份大礼,还是要人财两空,我相信甘守备会考量清楚的。”</P>
来人的说辞简单有效,甘仲郢几乎没有犹豫,就将田文昭的安排和盘托出。</P>
此刻面对赵安的催促,再想想被劫走的儿子,甘仲郢对田文昭要多恨就有多恨。</P>
好端端的为何要拉我下水?你们那些大人物的恩恩怨怨,我又如何闹得清楚?若是我家毛毛真有个好歹,我该如何跟老娘交代?</P>
想到这里他又气又恼,赵安还在“叭叭叭”地催促着。他烦不胜烦,假意唤赵安近前说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出赵安腰间的腰刀,一刀斩向了赵安的脖颈!</P>
死尸倒地。</P>
终于安静了。</P>
恭州城外,田文昭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了。他的人在肉眼可见地减少,而甘仲郢的大军却迟迟不见踪影。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P>
当最后一名死士倒地身亡时,田文昭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P>
“二舅是不是还在等甘守备啊?”祁翀揶揄道,“那您恐怕有的等了,我估计他现在正在跟他老娘解释他那宝贝儿子到底去哪儿了呢!”</P>
“他出卖了我!”已经猜到了真相的田文昭牙齿都快咬出血了。</P>
“他比您更懂得妥协!”</P>
“哼!愿赌服输!大不了一死而已!本王乃堂堂天家子孙,难道还畏惧一死吗?昔有祖上田横守义不辱,今日我田文昭便仿效先人......”田文昭话音未落,忽闻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山林的静谧。那声音深厚有力,回荡在山谷之间,激起了无数飞鸟的惊惶四散。</P>
众人皆是一惊,田文昭却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