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钱款物资过手的一多,就难免有人从中渔利,或贪腐克扣,或以次充好,气得祁槐连杀了数人,才止住了这股歪风。</P>
江北这边,大战前的准备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而江南这边却是一家欢乐一家愁。</P>
欢乐的是沭城的孙烈。</P>
自从来到沭城后,孙烈就算是过上了太上皇的日子。他挂着“沿江诸州节度使”的头衔,军民大权集于一身,州县官员稍有怠慢便被他治罪问斩,治下将领更是唯唯诺诺,唯恐惹其不悦。</P>
这样的日子可真是太舒服了!如果可能的话,孙烈真希望这辈子就这样待在沭城了,鬼才要回南都城呢!</P>
至于和北渊的战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渊国就凭那几条小破船也过不了江,如今这样相持下去倒正好给了他不回南都城的借口。只要董肇不再脑子抽风主动挑衅北渊,自己这边就可以高枕无忧。</P>
由于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所以这次来沭城,他将自己最器重的儿子孙彦光和最宠爱的姬妾徐氏也带在了身边。</P>
这徐氏是孙烈去年在行军路上掳来的,不仅年轻貌美,而且性情柔和,最是善解人意,每每能将孙烈服侍得舒舒服服。三个月前,大夫诊断她怀了身孕,因此,这次孙烈出来,府中女眷谁也没带只带了她一个。</P>
如今已渐渐显怀的徐氏自然无法亲自侍奉孙烈,不过她也算是懂事,自到沭城以后,便令人四处搜罗美女乐伎入府,一时间,莺莺燕燕充斥节度使府,喜得孙烈心花怒放,每日只是在府中纵情酒色,不大过问军务。</P>
反倒是他的儿子孙彦光还算有些主意,一面督促士兵加固城防,一面派人不断地在江上巡航,以防对面突袭。</P>
这一日,巡江的快船在江面上发现一只小舸,船上之人虽着便服,脚上穿的却是军靴,盘问之下,此人自称是孙烈麾下亲军,军士便将他带到了孙彦光面前,孙彦光一看,果然认识此人。</P>
“你不是去接董肇家人了吗?一去十余日没有音讯,自己还弄得这般狼狈,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董肇不肯将他的家人送来不成?”</P>
“公子,小的们去了浔堡之后,董都督盛情款待,对于上将军的要求虽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可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官船竟然遇到了渊国战船,他们的船是千料大船,我们的船小,士兵也不多,结果被他们给劫了,小的是趁乱跳入水中游到岸边,又找人借了条小船才回来的。”</P>
孙彦光大惊,忙将这个消息禀报了孙烈。</P>
孙烈不忧反喜,“哈哈”笑道:“这下子董肇可不敢轻举妄动了!我原本打算扣下他的家人就是担心他贪功冒进,如今这一下子他就更加不敢贸然进军了!”</P>
“可是,父亲,您就不担心北渊挟董家人胁迫董肇造反吗?”</P>
“嗯,这一点倒是不能不防!这小子是个有反骨的,不可信任!”孙烈点了点头道,“你传我军令,让董肇再往安池、泾口各派三千人,另外,让咱们的人盯他再紧一些,有事立即来报!”</P>
孙烈毫无愧疚地算计着董肇,仿佛董家人被俘一事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浔堡这边的董肇如果知道他此刻是这种想法,恐怕肺都要气炸了。</P>
话说浔堡这边,董肇自从知道家人被劫那一刻起,便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与担忧中,时间越久,焦虑与紧张的情绪便愈发加剧。</P>
“都督,要不我们发兵吧,去把太夫人他们抢回来。”副将秦匡提议道。</P>
“万万不可!”另一位副将陈坚则提出了反对,“我们贸然进军,万一北渊人再对太夫人他们不利怎么办?”</P>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置太夫人他们于不顾吗?”</P>
“若莽撞出兵只会害了太夫人!”</P>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P>
“我要有好办法我不早说了吗?!”</P>
“你……”</P>
“行了,你俩别吵了,让我好好想想!”头疼不已的董肇挥了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吵,揉了揉熬得通红的双眼。相较于二人所说的,他更担心母亲、妻子、弟弟他们已经遇害了!</P>
“陈坚,想办法派探子去孝宁县暗中查访吧,哪怕是重金收买也行,总要先确认他们是否还活着!”</P>
“是,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