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杜延年眉头紧皱,祁翀则是连连敲脑袋——真没兵了!
如今京城附近只剩下了冯柯所部的神武军一万人和左右威卫、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左右御卫四万人,这是拱卫京城的最后力量了,一旦再抽走,京城防御便会明显不足!
“还要增兵?甘宁都护府所部奋武军、天武军共计六万余人,难道还不够?”林仲儒反问道。
“林中书有所不知,奋武军、天武军虽然有六万人,但其防御地带并不止于灵州,还要防着北边的挹娄人,所以小一半兵马跟着定北侯种倚驻扎在并州一带了,赵愚手上最多能剩四万人。”祁榛解释道。
“北境防御不是勇毅军在负责吗?”林仲儒不通军事,有些懵。
“北境太长了,一个勇毅军哪够?盛钧能把中间那一大段守住就不错了,东面靠严鼎、西面靠种倚,这样才能形成完整防线。”祁樟解释道。
“四万对八万,西夏那八万就算不全是主力骑兵,赵愚的压力也不小啊!看来,西夏这次也是举国进犯了!”杜延年顿觉压力陡增。
“传旨,宋国公谢寅夺情,统领左右武卫。命冯柯率所部神武军、谢寅率左右武卫、方实率左右威卫火速驰援赵愚;另,调兴平军马军都指挥使刘凭所部到赵愚麾下效力。京西、泰源、河西各路厢军各调一半支援西北大军。”
“陛下,您一下子调出去三万禁军,京城可就空虚了,怕是不妥呀!”杜延年大惊,忙起身劝谏。
“京城缺兵,可以再招,但西北来不及现招兵了,唉!西夏人来的太快了,朕原以为这仗至少还得再过半个月才能打起来,没想到啊......”祁翀有些气恼地拍了拍额头,心中懊悔,还是布置晚了!
“陛下,那李崇辻本就是奸诈之辈,他这明显是趁我朝国丧之时,落井下石啊!”韦乾度义愤填膺道。
“两国交兵,谈不上什么道义,无非胜负而已!”祁翀摇摇头道,“好了,先就这么定了吧,南北两边双重国战,望各位各司其职,万勿疏于职守。”
“臣等谨遵圣谕!”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杜相留一下。”
遣走了众人,祁翀对杜延年道:“杜相,官制改革之事,你和罗计相议的如何了?”
“回陛下,已有些眉目了。不过,有一事臣与罗计相都以为不妥。”
“何事?”
“废除诰命、封赠之制。这为官一任,除了自身光宗耀祖之外,父母、妻子鸡犬升天也是个中之意。陛下陡然废除此制,只怕伤了群臣之心啊!”
“伤了谁的心?你的还是罗计相的?”祁翀今日心情不好,闻听杜延年之语,一股无名火“腾”地上来了,“为官一任、食君俸禄,想的应该是为国为民、造福万方,而不是怎么保住自家的荣华富贵!朕让你们商议,是要你们拿出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而不是让你们质疑、反对!朕一直以为你二人是明事理的,怎么?到了关系切身利益之时也如此这般自私短视吗?这事儿你们要是做不了,可以!大不了朕换人来做!”
“臣知罪!陛下息怒!”杜延年从未见过祁翀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说出“换人来做”这样的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地请罪。
“好了,起来吧!”祁翀沉声道,“这个问题下次朕再问,希望你们能有个让朕满意的答复!”
“臣明白了。”杜延年连忙应道,又偷眼瞧了瞧祁翀。
“还有事?”
“礼部有一事,倒是不大,只是臣与柳相、袁尚书都没遇到过此事,故而不敢擅专,请陛下示下。”
“说!”
“少林方丈如澂圆寂,圆寂之前给朝廷上了一封奏表,请求册封如淳为下一任方丈。按说少林虽然是禅宗之首,但他们自家方丈继任之事朝廷是不干涉的,我朝也从未册封过任何一位方丈,可如今这如澂和尚正儿八经地请求册封,臣等有些不明其意,又无先例,不知该同意还是拒绝,故而请陛下示下。”
“禅宗式微,少林欲借朝廷之威重扬其名而已,说白了就是‘拉大旗,作虎皮’。”祁翀冷笑了一声,这个如澂,还真是心眼子多,临死还得利用一下自己的死。
“那臣这就拒绝了他!”
“不,答应他,不但要答应,还要让礼部派官员亲赴少林,郑重其事地册封!”见杜延年不解,祁翀解释道,“少林愿意投效,这就是个态度。包括前次南唐之行,少林派人一路跟随护卫,功劳大小且不论,至少态度可嘉。既然如此,朝廷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不但要封,还要大张旗鼓,给足了荣耀和礼遇!让礼部好好操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