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倒是没变,是她熟悉的清冽,像涓涓泉水从山间流下的那种悦耳声。</P>
“哪里变了?”</P>
她笑了笑,“可以听懂我说话,”往前走了一步。</P>
“声音没变,也能说话。”</P>
又向前一步。</P>
“嗯,也没缺胳膊少腿。”</P>
她大致上下打量了一通,没有问题。</P>
再向前走一步。</P>
“如此,就没问题了。”</P>
就这么不到十天的时间,她什么没见过。</P>
第一天就遭遇视觉暴击。</P>
更何况,他一眼望去,就不恐怖。</P>
这种时候,活着就是万幸。</P>
有多少人,连成为丧尸的机会都没有。</P>
一丝活过来的可能都没有。</P>
她再向前。</P>
这次,站到了他面前。</P>
“夏吴生,咱俩都没死哎。”</P>
时越本来想酷酷的来个同学相见的调侃。</P>
却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来,瞬间就哽咽了。</P>
活着,真挺不容易的。</P>
夏吴生明白她的感受,这几天,每个人都好像在地狱走了一遭。</P>
劫后余生。</P>
“夏吴生,你竟然也没死。”</P>
眼角不争气地掉下眼泪,她赶紧低头,想去擦掉。</P>
却不防被抱住。</P>
“时越,我没死。”</P>
她的眼泪顿时刹不住车,“你真是的,没死为什么不早点儿来,为什么还要我叫你出来。”</P>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内疚啊,我总在想,你是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就遇见了丧尸,是不是被吃掉了,是不是变成了和它们一样的丧尸。”</P>
“呜呜呜,太难过了,我真的太难过了。”</P>
时越越哭越委屈。</P>
事实上,这些没她说得那么糟糕,她也没有经常想到这些。</P>
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所有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都蹦了出来。</P>
仿佛要和眼前这个人说完她心里所有的话。</P>
“对不起,对不起……”</P>
夏吴生不停地道着歉,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也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只是一声声地回应着。</P>
他想,她是需要一个倾听者。</P>
一个熟悉的许久不见的倾听者。</P>
这会让她觉得,她在意的都还会在,她担心的都不会发生。</P>
时越哭够了,从他怀里出来。</P>
“所以,你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啊。”</P>
为了避免尴尬,她迅速转移话题。</P>
这没头没脑地一顿哭。</P>
怪丢脸的。</P>
夏吴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脸毁了。”</P>
时越这才看到,他左侧的脸有些问题。</P>
纵横交错着四五道伤痕,个个都极深,有处还翻开了皮肉。</P>
“丧尸抓的?”</P>
“嗯。”</P>
那天半路就遇到了,猝不及防就被抓到了脸。</P>
“你没有变异?”</P>
时越倒不是质问,这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没有变异的人。</P>
“这个说不清楚,变了好像又没变。”</P>
“哦?怎么说。”</P>
“从那之后,它们都不会咬我,”甚至还会退避三舍,“但我又感觉自己能独立思考,也没有咬别人的欲望。”</P>
“行,我知道了。”</P>
时越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P>
“你不害怕?”</P>
夏吴生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P>
笑话,时越才不会惊讶。</P>
也不看看她身边都聚集了多少“例外”了。</P>
“事情就是这样。”</P>
时越带着夏吴生也上去了,和他们交待了来龙去脉。</P>
一伙人加上新加入的夏吴生,一共六个人。</P>
齐齐坐在时越寝室外的快递站屋顶。</P>
这地儿宽敞,还能看日出。</P>
对,反正天也快亮了,索性都聚这儿了。</P>
“所以,你怀疑温旸是因为沾了时越的血才恢复的吗?”</P>
陈里莎看向郑益,他还真说得有点儿道理。</P>
“我也不能保证,说不准这就是她的异能了。”</P>
那这异能可就逆天了。</P>
同时,时越也危险了。</P>
将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血液。</P>
人的血有限,可贪欲无限。</P>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P>
“那可不能说出去。”</P>
郑阿姨接过话,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也知道以血救人是多么危险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