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P>

查清南国君主与曹语收换命一事。</P>

但现在，很显然的是，曹语收好像还未出现任何不对。</P>

但另一个人却被牵扯了进来。</P>

安阳王之子。</P>

换命，承嗣，皇位继承。</P>

还有返生香。</P>

对，这个她倒是忘了。</P>

返生香为活人延年益寿，为死人起死回生。</P>

不管南国君主为何使用此香，都只能说明他身患重病，大概命不久矣。</P>

所以，才会与曹语收换命吗？</P>

那这个孩子的用处是？</P>

心里飞快地转了一圈，捋清了目前所得到的信息。</P>

屏息凝声，静听里间人的谋划。</P>

“若要他再活些日子，那就得暂且断了咱们的大事，您的身体……”</P>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他没说出来，还是隔得远挡住了。</P>

总之，越娘没有听到。</P>

“安阳王十年未归，必定不会才来就走。”</P>

南国国君沉吟片刻，“或许，不走了也说不定。”</P>

他这么个病秧子皇兄，随时都有可能断气。若不走，说不定还能捡一个皇位。</P>

“那这时日可就太长了，陛下您的身体坚持不住的。”</P>

道士比皇上还急。</P>

“陛下，如此，北面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开始了。”</P>

北面计划？</P>

是什么？越娘听得一头雾水。</P>

道士兴冲冲地建议，皇上那边却是长久的沉默。</P>

“陛下，您已经做得够多了。两年前您就该出手，多活的这些时日都是您心善了。”</P>

还是没有回应。</P>

“再说了，英华公主都已经……”</P>

嗯？说到她了。</P>

来了精神，等他继续说下去。</P>

“行了，”皇上终于有所回应，打断他的劝说，“朕明白了。”</P>

“此事万不可叫公主知晓。”</P>

“那便按你说的，尽快开始吧。”</P>

他顿了顿，又问，“若就此停手，燚儿可还能活？”</P>

“回陛下，不进行到最后一步，那过往这些年对世子来说，不过是定期放了些血罢了。”</P>

“或许身子弱些，但与成长无碍。”</P>

“再者……”</P>

他自己都有些不解，“世子的命格太过奇怪，本就与您不相适宜。”</P>

“世间怎会有人兼具龙象这样贵不可言的命格，又有磋磨坎坷所愿皆不得的可怜命数。”</P>

“这……真是超出了贫道的认知。”</P>

他的声音有些羞愧，好像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P>

南国君主一嗤，“他有龙象，那我呢？”</P>

“我自娘胎里就病弱不断，堪堪苟延残喘至今，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小心至极。”</P>

“那你说，我这算什么命数？”</P>

难道他生来就不是君主的命？</P>

终究要将其拱手送与别人。</P>

可他不甘心。</P>

南国往前追溯二十年，还与北国呈对峙之势，甚至因为子嗣不丰这一条，隐隐弱于对方。</P>

是他。</P>

是他在风雨飘摇中扛起了南国的大梁。</P>

先皇身子更弱，硬撑到他弱冠便驾鹤西去。</P>

而他的弟弟还不是如今有赫赫威名的安阳王。</P>

年少不懂事，说走就走。</P>

外出闯荡十余载，又何曾为他分担过哪怕万分之一的烦恼。</P>

没有。</P>

不仅是他的亲弟弟，所有人都没有为他分忧过。</P>

他们只会把他当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眼，榨干他的精血。</P>

他是身体先天不足，可破败成如今这模样，与这些没完没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也脱不了干系。</P>

独木难支。</P>

他却硬生生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