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哪个说书人，连个捧场的都没有的。”</P>

越娘无语。</P>

“行行行，然后呢？他这回死了没？”</P>

“没死，但从此性情大变。”</P>

“哦？怎么个变法？”</P>

她也是学聪明了，声量不能太大，以免叫他被吓。</P>

但也要有适当回应，比如这声饱含表演精髓的“哦”。</P>

“偏听偏信，沉溺道学，求仙问药以获长生不死。”</P>

“造望仙楼，铺张浪费，枉顾百姓疾苦；杀劝谏忠臣，寒卫国武将之心……”</P>

怎么会如此荒唐呢。</P>

越娘心里沉甸甸的，这些话就好像一块块石头砸到了她的身上头上。</P>

她不光害了树灵，竟还救了一个昏君。</P>

这便是她当年种下的恶果吗？</P>

“后来呢？”</P>

越娘还想问问他的结局。</P>

如此昏君，自古以来就没有能寿终正寝的。</P>

不是被造反者从高位拉下来砍了头，就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P>

“没有后来。”</P>

司长还仔仔细细看了看，以为他真的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呢。</P>

结果，真的没有。</P>

后面一片空白。</P>

三十五之后的十年都是这副昏君模样。</P>

此后，就再无记载了。</P>

是死是活，何时死，如何死，都没有交待。</P>

天道竟是未给他设定命运。</P>

“这是什么意思？”</P>

没有后来？</P>

难道他的结局就成迷了不成。</P>

这是否与他本是早死该死却未死之人有关呢。</P>

“感谢司长大人帮忙，等我回来再好好谢您，”越娘转身疾步向外跑去。</P>

“越娘还有急事儿要办，先走一步啦。”</P>

司长见她毛毛躁躁地跑了，摇了摇头。</P>

这丫头，还操心别人呢，自己曾经的恩怨情仇都要渐渐浮上水面了。</P>

怎得还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P>

唉——</P>

天道在上，生死由命啊。</P>

越娘转头又去了司府。</P>

还是和上次一样。</P>

要道等亡池里挑一具身体出来。</P>

这次比上次多了要求。</P>

“您能帮我挑个阳寿长一些的人不，这次或许会耽误的久一些。”</P>

“要多久的？”</P>

司府的审核人员问她。</P>

越娘心虚地比了个十。</P>

“十日的？不长啊，这还不容易找啊。”</P>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能狮子大开口，理所当然地以为仅仅十日就好。</P>

“不，不是十日。”</P>

她吞吐着，犹豫着说了出来，“是十年。”</P>

审核员听完，沉默了许久。</P>

“孟婆大人，司府大门在您身后十步远，请您移步。”</P>

“不送——”</P>

越娘知道这过于为难，但她也实在没有办法，“您就行行好，帮我找个合适的，什么歪瓜裂枣长相都行，只要能看见事物就好办。”</P>

对方自然不理。</P>

十年阳寿，人活得好好的，保不齐哪天就撞着了本尊。</P>

那就该引起大麻烦了。</P>

“这样吧，”司府办事，还是尽善尽美，终究给她想了个法子。</P>

“我知你是要去做什么，正好有个合适的凡人之身适合你。”</P>

那凡人无亲无友又无情，活着本来就失了做人的正常乐趣。</P>

不如叫她代其受苦。</P>

只要把那人施个睡眠术。</P>

大梦一场，十载已过，什么苦难愁怨都不用经历了。</P>

直接投胎去。</P>

“就这个了。”</P>

审核员捞出来一个，“这就是你的新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