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屋子还差一套桌椅,还有床边铺的地毯。我已经看好了,明天就让人送过来。”徐行说。</P>
五四支棱着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热。</P>
“我们负责把你拐来,可不是就让你住一晚上的。五四,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P>
“谢谢,谢谢你们。”</P>
五四说着就要鞠躬,被白明一把拦住。“行了,知道你感动。大男人的。对了,卫生间就在你隔壁,你早点洗洗睡吧。还有你衣服穿的也太薄了,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吧,怎么样?哎,别多想,钱从你工资里扣。”</P>
“好,谢谢。”</P>
五四看着白明和徐行出去后关上了房门,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床边坐下。接着,他听到了有人拉开他对面的房门。然后从那一刻开始,这个家里再也没有安静过。阳台上洗衣机的轰隆声,卫生间里洗澡时的流水声,客厅里开关冰箱以及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这些声音,全留在了五四的心里。</P>
这天晚上,五四裹身在炙热的被褥里,看着窗外反射的光影,陷入酣睡中。</P>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吵醒的。五四揉揉眼睛坐起来,家里开始有节奏地响起一阵阵富有生活气息的响动。阳台的门被拉开了,厨房的火也打着了,他趁着这声响走到客厅里的空旷处,雨过天晴后,那里是一地温暖的阳光。</P>
“五四,你起来了,快去洗脸。我先去换个衣服。”白明穿着睡衣拿着刚从阳台上撤下来的干净衣物走过来。</P>
白明说完绕着他走了,五四观察到他打开自己房间对面的那间房走了进去。那过道里正对着客厅的房间肯定是徐行的了。五四转过身又去窥探厨房,他探头一看,徐行穿戴齐整地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他打下两个鸡蛋后,过了片刻又拿了一个。</P>
五四挠了挠头,转身两步路走到卫生间。他站在镜子前,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那个人面容柔和,眼眸和嘴角噙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五四一愣,辨认了很久才看出那是自己,他赶紧俯下身拍拍脸然后转开水龙头。</P>
吃过早饭,徐行大门一关匆匆走了,五四奇怪地看了一眼白明。</P>
“你不去上班吗?”</P>
“不去啊,我今天休息。再说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要带你去买衣服,你这么快就忘了啊?”</P>
“没忘。”五四低头喝粥。</P>
白明看着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交代道,“快点吃吧。咱们一会儿就得出去。下午等人把家具送过来弄好之后,晚上就可以去上班了。”</P>
“好,早饭都是徐行做的吗?”</P>
“不是啊,我也做,我俩基本轮流做。小五,明天早上你就等着看我的手艺吧。”</P>
“好呀。”</P>
“小五,我发现你话变多了,都会主动问问题了嘛。”白明调侃他。五四没有说话,又赶紧低下头喝了两口粥。</P>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白明和五四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将近十点钟了。五四跟着白明下楼,一步步走入暖阳下的街道。他看着街道上一个个路过的老人、小孩、男人和女人,又看着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白明,似乎觉得这个世界不再陌生。</P>
下过一夜的雨后,尽管天已经晴了,可寅还是不想踩在有些湿漉漉的地面。于是,他通过暗道打开安言家的房门后走下来。他站在楼梯口,隔着一整个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安言喊道:“你也不来找我关心关心地图的进度?”</P>
安言放下书回答他:“要有进展,你会来找我的。就像现在这样。”</P>
“好吧,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七七花费了很多小心思,把地图构建成实物的过程要比咱们想象的困难的多,所以得多等上一阵子了。”寅边走过来边说。</P>
安言淡定地点点头,没多问什么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示。</P>
“你不会这也想到了吧?”寅坐下来问他。</P>
“没有。”安言有些哭笑不得。</P>
“那你还这么淡定,不过这样也好,有时间让大家再多准备准备。”</P>
“嗯。”安言问他:“要喝水吗?”</P>
“要。”寅回答道。</P>
安言起身,往厨房走去。这时,寅把他一进来安言就半掩在桌面上的那封信拿了过来。信是徐行写给安言的,信上只有‘放心,住下了’这五个字。寅看到后,又把它原封不动地放回去。</P>
等安言端着一杯水回来,又重新坐下拿起书的时候,寅对他说:“你呀,操心林暖也就算了,还操心七七,操心五四,你什么时候能操心操心身边的人。”</P>
提到林暖和五四,安言就知道,寅大概已经知道他最近所做的一切了。安言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说:“我觉得阿九和小苏这两个孩子最近挺健康的。”</P>
“那大的那个呢?恕我直言,‘神之子’和‘守护者’之间的问题可一直没解决。那天晚上出现在平台上的那个人,总要给我们个交代吧。就算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但子零不会不多想。”寅说完又添上一句。“这只是我的想法,他没有给我多说什么。安言,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更默契的。”</P>
“那个人,我之后会告诉你们。如果苏子零想知道,他也会来问。我觉得我们之间现在这样很好。”</P>
“有你这样护着,或许不错。可子零真正想要的,你愿意给吗?还是说你在害怕这种独一无二的关系。”寅探究着安言那张冷漠的脸继续说,“‘神之子’和‘守护者’的契约,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我很好奇。”</P>
“我也很好奇。”安言坦然一笑,“还有,我并不是在害怕,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苏子零,也不会害怕他带来的关系,而且要说关系,你们才是最亲密的。寅,没有什么能比亲人更重要。”</P>
安言的最后一句话让寅无法反驳。算了,在这件事情上,他是个外人。他逼迫不了苏子零更何况安言。这事儿言尽于此,他不会再提。</P>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是那句话,一有进展我会立刻通知你。”</P>
“知道了,谢谢。”</P>
安言目送寅离开后疲惫地闭上双眼。他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