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苏子零都在吃过晚饭后匆匆出去。安言知道他在张罗什么,所以从未过问过苏子零。只是一个生日而已,苏子零好像下了很大的工夫。</P>
安言用手指尖翻过一张张书页,白天大多是他一个人打发时间。他盯着书页想不明白苏子零为什么要这么费神,但或许他同样也不知道,这会儿他虽然在出神,但眼睛里不可避免地沾染了笑意,虽然只有短暂的那一瞬间。</P>
安言合上了书,日子一晃而过。</P>
二十一号当天早上,安言照旧早起为他们准备早饭。他有条不紊地熬上粥,然后将昨天买来的油麦菜掰好淘干净。他打算简单地炒个青菜,再煮两个鸡蛋。可是今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天,他听到楼梯咚咚咚地响,然后小苏大叫着生日快乐冲进了厨房。</P>
小苏搂着他,脑袋趴在他的腰上,他伸手回搂她,然后笑着说谢谢。</P>
苏子零几乎是紧随其后,他没洗脸也没换掉睡衣。他窘迫地跟安言说声生日快乐之后又立马逃了出去,没等安言回复。</P>
“你们在玩儿什么把戏呢?”安言掐着小苏的脸问。</P>
“昨天零哥跟我打赌说要看谁是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果然是我。我赢了!”</P>
“好了,你快上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下来吃饭。”安言拍拍小苏的头。</P>
“嗯。”小苏蹦蹦跳跳地走了。</P>
等小苏离开后,安言打开煤气,点着了火。他倒了一点油,放入了一点蒜,然后把油麦菜全部下锅。油滋啦滋啦地响起来,热气腾腾的一天开始了。</P>
“咳咳。”吃完饭后,苏子零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待安言看向他时,他从背后抽出一张请柬示意安言接过去。</P>
安言接了过来,还没打开看。苏子零又说:“亲爱的安言先生,请于今天晚上七点到‘黑白’酒吧去。请记得是一个人去哦。”</P>
“一个人?”安言颇感意外。</P>
“是的哦,爸爸,我和零哥会提早过去。所以请您一定要在七点准时到哦。”</P>
“好的,我明白了。”安言配合着说,随即想要打开请柬。</P>
“那个。”苏子零眼疾手快地拦住他。“请柬等我们走之后再看吧。”</P>
这个请柬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安言盯着红色的封面从善如流地放下,他端起碗走向厨房。等三分钟后安言再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拿过夺目的红色,轻巧地翻开。</P>
这封请柬用黑色水笔写着:亲爱的安言,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P>
然后在这一行字的下面,签有两个不同的名字——苏子零和安小苏。</P>
这哪里是请柬,多大人了还写贺卡。安言收好这封签名笔迹明显不同的请柬带上楼去。</P>
安言回到房间打开搁置在墙角的衣柜。两排衣柜一分两半,左侧衣柜的里侧有一排格子栅。在格子栅的最上面,是一件羊绒大衣和一条青灰色的围巾。围巾一看就是手织的,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安静地霸占着一隅。</P>
围巾是林暖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似乎是知道他怕冷,林玄风也送了他一件保暖的东西,就是被围巾覆盖在下面的那件大衣。不过这件大衣是红色的,安言从未穿过。要是让师兄知道了他嫌弃大衣颜色太鲜艳,他一定会骂人的。</P>
安言低头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把贺卡放在了围巾上面。他关上衣柜转身下楼。</P>
晚上六点,安言一个人出发。平静了一天,不知为何这会儿心脏竟有点怦怦乱跳。安言看着街上亮起的霓虹,走进了西水国际。如他所料,‘黑白’酒吧的门是关着的。安言怔怔地看着,一墙之隔,他竟猜不到里面是什么光景。</P>
七点到了,安言伸手推开门进去。</P>
五彩斑斓的礼花从天而降,热闹的欢呼声冲至眼前。安言的目光掠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但直到他完全从门口走进来后才彻底分辨出刚才的那些人都是谁。寅、舞影、苏子零、徐行、白明、陆离还有林暖……他回想着刚刚站在一起的人,接着就看见了这间酒吧的全貌。</P>
酒吧内的桌椅全部撤去了,只留下几张在场地的正中间拼凑成了餐桌。长长的餐桌上,火锅正咕噜噜地冒着气,各式菜色将其团团围住摆的满满当当。安言不知道都有什么菜式,这个时候,安言再细心也留意不到那些。他抬起头看后墙。</P>
后墙前特意搭建了一个舞台,气球和彩带点缀的舞台上架有一支话筒。那支红色的话筒在深黑色的背景板前格外显眼,就如同他今天穿的衣服,林玄风去年送给他的羊绒大衣一样显眼。</P>
“爸爸,你今天真好看。”小苏这时从人群中突围出来,惊艳地说。</P>
“安言哥,生日快乐!”河和阿九从旁边跑过来叫他。安言对他们笑笑,以示回应。</P>
“安言,我看我们先吃饭吧。”寅说。</P>
“好,都坐下吃饭吧。”于是所有人都簇拥着坐过去。</P>
面对着舞台的最佳位置自然留给了寿星,其他人一一落座。安小苏和苏子零占据了安言右手边的位置,寅和河占据了左手边的位置。阿九挨着河坐下,舞影的正对面刚好是林暖。徐行和白明自觉坐到了最后面,当然还有小五,他也在场。</P>
“抱歉啊,夜他们都有事来不了。我代表他们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寅很高兴。</P>
“谢谢,不必说抱歉,也替我谢谢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