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有些词语,是注定要被历史所遗忘的。
注定要被曲解,被憎恨,被针对,被特意的掩埋与涂抹,被心怀利刃之徒用崭新的谎言与诅咒变化为世人所想要看到的样子,鲜血与泪水被掩盖而去,徒留下宛如童话一般梦幻的精致传说。
而雷霆战士,便是如此。
在很久之前,荷鲁斯与千千万万的帝国普通人一样,相信着这些帝国的先驱者,效忠于帝皇的第一批战士,在那场伟大的泰拉统一战争中,为了人类的事业,为了统一的梦想,而流尽最后一滴鲜血,闪电、雄鹰与雷鸣之手所构成的忠诚赞歌最终奠基了人类帝国与伟大远征的基础,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永远不可能被抹除的光辉一页。
曾经的荷鲁斯是如此地相信着,直到有一日,他在泰拉的皇宫最深处之中看到了有些并不一样的不谐之音。
当时,他正指引着刚刚回归帝国的莫塔利安,参观着人类帝国的绝对核心,而当莫塔里安按照自己的意愿在皇宫的房间与走廊中寻找着那些有趣的东西的时候,荷鲁斯的目光被一个隐晦房间中的神秘书籍所吸引的。
那是一册记录,记录着一场发生在大远征之前,统一战争之后的血腥平叛,而在那些被镇压的叛军之中,荷鲁斯看到了一些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
乌索坦,他听说过这位强大的战士,这位【铁之主】和他的雷霆战士第四军团曾在泰拉统一战争中的无数记录里留下了自己的强悍与忠诚,他们获得的胜利与荣誉要远远胜过任何同僚。
而当荷鲁斯知道了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谁处死的时候,在那一刻,某些童话般的幻想被打碎了,就宛如一件无暇的瑰宝出现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一般。
有些东西,不再是无价的了。
乌索坦,雷霆战士第四军团之主,因为参与法务部仲裁官乌沃玛—坎达维尔所组织的叛乱1,而在泰拉皇宫的阶梯下,被禁军首席瓦尔多亲手处决。
在之后的时间中,荷鲁斯一直督促自己忘记这一切,他有着充足的理由让自己相信乌索坦的结局是咎由自取,毕竟无论如何,背叛都是无法被原谅的事情。
不管之前有多少的功绩,不管之前是何等的忠诚,背叛者都是不值得原谅的。
但尽管如此,在内心的昏暗之中,荷鲁斯还是有着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一些担忧、一些抱怨、一些被他自己所选择性遗忘,对于未来某种可能性的恐惧。
相对来说,其实荷鲁斯并不是很在意雷霆战士那染血的结局,又或者他们只是被遣散和雪藏,生长于克苏尼亚的牧狼神并不是一朵纯洁无垢的雪莲,他清楚统治一个帝国需要多少的肮脏手段,也明白这种偷天换日的必要性。
他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真相?
他并不在乎真正的现实是何等的血腥,他并不在乎这些真相与他自己和他的子嗣们有着什么样的阴暗的关联,他自信于自己对帝皇的忠诚,自信于他的军团绝对不会拥有那样的结局。
他只是在内心的深处怀揣着一个最真挚的疑问。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他难道不是帝皇最为信任的子嗣与亲人么?
他难道不是帝皇最为伟大的统帅与副手吗?
他难道不应该是与帝皇站在一起,共同承担这些秘密与昏暗的最值得信赖的人物吗?
他和帝皇,他的基因之父,他们曾并肩作战,亲密无间,整整三十年!那可是他迄今为止,一半的人生!
哪怕是其他的兄弟陆陆续续回归之后,他也自信于是帝皇最器重的子嗣,他也会拼尽一切去完成帝皇的任何命令。
就像现在,哪怕他很清楚冉丹的实力不俗,哪怕他很明白影月苍狼如果投入这场战争,会遭受多么巨大的死伤这也是他不愿意加入这场战争的理由。
但是只要帝皇下达了命令,只要他的父亲从神圣泰拉传来哪怕只言片语,他都会率领自己的军团赶赴银河北部的地狱,不死不休。
只有他荷鲁斯,才是人类之主的知音、挚友、最信任的人、最宠爱的麾下。
他有哪里不如马卡多,又或者是那些傲慢无比,心比天高的黄金色玉米人?
无论是掌印者还是瓦尔多,终究不过是些肉体凡胎而已,他们的生命宛如沙土般脆弱,而他才是能与帝皇肩并肩,永恒的守望着这些伟大事业的人物。
荷鲁斯相信这一点,他相信帝皇也是同样如此想的。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得不到真相呢?为什么他只能与其他人享受一样的待遇呢?
他可是荷鲁斯啊,他是帝皇最爱的一个。
这一点绝不会出错。
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首先,人类的帝皇,他的基因之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泰拉之主爱着他,荷鲁斯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那么问题就应该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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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最为微小的利刃,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就这样刺入了牧狼神的心中哪怕是牧狼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
毕竟,荷鲁斯的抱怨只是停留在他的心中,荷鲁斯的想法只是停留在他的唇边,还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哪怕是荷鲁斯自己,也经常选择性的遗忘这些。
伟大的远征还在继续,泰拉与帝皇的嘉奖连绵不断,总有世界要去征服,总有荣誉要去获取,总有与其他兄弟、与那些凡人、与更多的利益集团的关系,需要他去一一照顾。
荷鲁斯总是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在这些更现实的事情面前,哪怕是牧狼神自己都坚信,他心中的那些小怨言无伤大雅。
毕竟,他的父亲爱着他。
只要这一点还存在,荷鲁斯就相信,自己永远就会立于一个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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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荷鲁斯离开了那个已经沦为废墟的战场,回到了地面之上的时候,他也从塞詹姆斯的口中听到了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侧,那位【饮魂者】所掀起的骇人听闻的风暴。
荷鲁斯并没有多说什么,在牧狼神的内心深处,他也在不断思考着是否要拉拢,又要如何拉拢这位看起来强的有些吓人的女士,与此同时,他也在思考着,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一位女性原体似乎是一个有些荒谬但又非常合理的答案,不过荷鲁斯清晰的记着,他的基因之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他拥有着一个血亲的姐妹。
而在另一方面,牧狼神也非常清楚,自己似乎拿不出更多的筹码人让这位女士站在自己这一边。
于是,他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了心底,和其他的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放在了一起,荷鲁斯并不感到担忧,毕竟时间还很漫长,他相信如果他那位卡利班兄弟一直坚持着某些近乎苛刻的要求的话,不会有很多人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的。
想到这一点,荷鲁斯竟然有一些愉快的心思。
但很快,他就为了这种对于兄弟的幸灾乐祸而感到羞愧。
在这种羞愧中,荷鲁斯结束他在德鲁恩星区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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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德鲁恩星的地表和要塞之中损失了三名战士,还有十二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白色伤疤军团的伤亡初步确认在了八百人之内,至于死亡守卫军团的伤亡还在进一步的统计之中。”
在【坚韧号】的深处,荷鲁斯坐在了他的巴巴鲁斯兄弟为他所准备的王座上,聆听着塞詹姆斯汇报着关于这场战争的琐碎。
“初步来看,这场战争的胜利已经开始产生了影响,围绕在这个星区四周的残存风暴也在刚刚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很快,帝国的舰队就能在这里畅通无阻,而我们也可以在银河中寻找下一个为帝国进行征服的目标,大人。”
【下一个……】
荷鲁斯只是慢慢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就仿佛将万千个血腥世界置于自己的唇齿之间一般。
【冉丹那里,还有什么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