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潜觉得好笑:“教廷难道不是毒瘤吗?”
“那只能说你了解的还不够多。”巫云没有过多解释,微微抬了抬下巴,“你想要的消息资料上都有,你没有必要再蹚进这趟浑水。”
郁潜没说话,低头的翻开文件。
就几张。
她摩挲了一下纸张,突然嗤笑一声。
毒瘤。
这个词从教廷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有种狗咬狗的趣味感。
所有的上流阶级,哪个不是毒瘤?谁不在吸血?
在数据化相当发达的现在,极少数的组织坚持大量使用纸质文件。
而现在的植被面积已经越来越少。
这个时候怎么不想想环保呢?
就像是所有的上等人,消耗大量的资源,大肆捕杀珍惜的动物作为食材。
光是他们一次出行的私人飞机所产生的消耗,就抵得上一个普通人一年的资源消耗了。
但所有的节约口号,保护珍惜物种的宣言,却是对下层阶级呼吁的。
上等人享受,却让所有人一起承担罪责。
谁不是毒瘤?
目光从文件上扫过。
几页内容,很快就看完了。
这个小姑娘,祁游记挂着的女儿,她已经死了。
郁潜不知道是该为她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庆幸临死她都没吃什么苦头,只是被关在医院里。
悲哀她什么都没见过,就已经死了。
死在三年前,她的心脏被移植给了瑞德家族近年来最有天赋的孩子。
这份文件内的基因检测,移植检查,匹配度检测,都格外清楚。
包括她剩下尸体,被解刨出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器官,都还在瑞德家族的冷藏库中保存着。
因为瑞德家的小天才身体不太好,无法接受机械移植,恰好又找到了最合适的移植体。
郁潜心底有些烦躁。
目光触及打印出来的尸体图片时这种烦躁更甚。
有个荒唐的念头在郁潜心中升起。
如果一切都那么烂,为什么不将腐烂的部分都切除呢?
她抬头,和巫云对视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过街老鼠,也不仅仅是赏金协会的猎人。
她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没有的能力,以至于教廷也朝她抛出了橄榄枝。
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现在也是站在联邦顶层的人之一。
如果她想,她也可以握住权力的权柄。
“谢谢你的文件。”郁潜站起身,眼底沉静地如一潭湖水。
巫云点点头:“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她走出办公室。
走廊窗口的阳光照的她眯了眯眼。炙热的光线将她脸上的小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她停下脚步,望向下午的太阳。
很快就要黄昏了。
黄昏意味着夜的来临,落幕意味着新的开始。
旧王已死,新王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