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河月并肩走到街上的时候,正是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
去云海的时候还算是夏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了。加上在魔族呆的这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加上在魔族呆的这段时间,到秋天并不算奇怪。值得一提的是御西城算永天国偏南边的地界,不然这场雨要下的更早一些。
本来是想与河月一起巡查一下御西城的情况,没想到正好赶上这一场雨。
我们俩多少被雨淋湿了一点,随意地找了一户人家,躲在他们的房檐下面。
河月双手揣在袖子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琼鼻,说道:
“今年得是个好收成。”
我笑着说:
“我觉得你最近都魔怔了,三句话不离收成。这管着御西城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以前在河边找根树枝划拉着天下大事,看上去还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现在柴米油盐酱醋茶,感觉就像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中年妇女。”
河月白了我一眼,说道:
“要不是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彻底,我至于每天跟各方面打交道。我不愁能行吗。”
河月依旧是揣着手,与我并肩站着,缓缓说着: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啊。若是你不与云阳撕破脸,本该是先北上取昭辰十座城作为根基,然后慢慢蚕食云阳的土地,占五寸退两寸,利用一个云阳公子的身份不断与云阳领主牵扯。毕竟明面上的规矩就是,一家领地内小辈内讧要由小辈解决,只要不明确撕破脸,云阳领主也不敢把你怎么着。随后广积粮、高筑墙,等到天下乱起来的时候,挑起云阳与东边天成之间的矛盾,趁着云阳领主的直属军队东进,一口气吞下后备空虚的云阳,攻占凌云城,我们也算是有了个安稳的家。”
我笑着说:
“道理我懂,但也不是我要撕破脸的。是我这张脸伸过去给人打,人家都不稀罕啊。干脆利落地把我扫地出门,这上哪讲理去。”
河月皱着眉,同样一副愁思千绪的模样,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是啊,所以才奇怪。我看过云阳领主的资料,这个人虽然极度自私,但并非蠢材。否则当初沧州领主起兵的时候,他不可能干脆利落地站到王室一边。那一年,不知道多少人以为永天国要换个国姓,毕竟沧州领主几乎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声势浩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但结果呢?云阳领主仍旧是站对了队伍,跟着王室镇压了沧州一系,不然你以为国王为什么愿意把小公主许配给你哥。”
说起小公主兰娜,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她偷偷给我寄了一封信来。信上面说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讲,有些不知道是不是机密的也一股脑跟我说了。包括国王那边新来了一位白衣卿相,平步青云,包括大剑豪今天又教她剑术,可她差点把自己的脚砍了,包括很多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倒是十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