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阿茉姑娘可有证据?”
阿茉低着头,说道:
“没有。但当年的案子确实有很多蹊跷,侍女雪音也确实下落不明。如果城主大人想要查的话,我这里有一些……”
“先不急。”
凯伊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说道:
“你状告的吉平田家族的公子秀兹,我们就从秀兹的身上入手吧。我担任与风城城主也有些年了,这段时间,淮王领地并不总是一帆风顺。淮河无情,旱涝天定,与风城经受的天灾有多少,外面的那些民众比我更清楚。这些年,每逢有旱涝灾害,吉平田家族开仓赈灾的义举都不在少数,秀兹公子勤勉爱民,许多民众都亲眼见过他施粥的事迹。”
外头的民众小声议论着。
凯伊这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以前每逢旱涝灾害城里施粥的时候,都能看见秀兹露出笑脸,与民众同甘共苦。
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
“秀兹公子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吧。”
万众沉默中,一句话就足够形成一个方向了。
阿茉抬起头,大声说道:
“假仁假义,见的还少吗?”
凯伊看着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眼神中掠过一抹欣赏。但民心似水,他们没有受过流石与阿茉父女的恩泽,却认识秀兹,这就够了。凯伊需要的本来也不就是民众站在自己这边,他只要这些下人们别被阿茉的故事彻底感动,不顾一切地闹事就行。
凯伊在桌子上划来划去的手停了下来,身体向后靠去,靠在椅子上,笑着问道:
“阿茉姑娘自称三年前人微言轻,没有证据。那容我问一句:阿茉姑娘这三年来又做了什么?三年前没有证据,现在也同样没有证据。阿茉姑娘为什么三年前不把事情说出来?”
阿茉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渐渐地发现凯伊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了。
但这个问题她确实回答不了。她这次来,只是因为现在不来,流石就要被杀了。如果流石没有仓促返回与风城,继续在外面流浪的话,她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手,而是会等到时机更成熟了再站出来。
但现在的她别无选择。
她的手上掌握着一份名单,是当年与雪音关系比较近的人,也有可能知情的人士,包括纳鲁在内。但刚刚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凯伊打断了。
阿茉握紧了拳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喂,听说了吗?跪在那里的那个流石,就是当年被布罗驮斯赶出来的那个学徒。”
“嘿……当爹的就背叛了自己的师父,现在做女儿的也不知好歹……”
“天可怜见,吉平田家族怎么就摊上这么些无耻之徒,恶仆告主,居心不良……”
“啧啧,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想到养出来的却是白眼狼。我要是吉平田家族的家主,三年前就把这对没心没肺的父女打杀了算了。”
“对!秀兹公子让大家吃饱饭,大家可不能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