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小哥,哎哎哎那位小哥!麻烦停一下——请问你们是要去灵武吗?”
车夫的脚程很快,虽然看上去没有境界修为的样子,但明显经受过良好的锻炼。他跟了一小会儿马车,追在后面不停地朝利德呼唤,看上去利德若是不停车,他就打算一直在后面跟到没力气为止。
“停一下吧。”
利德朝外面喊了一声,马车这才停了下来。一路狂奔过来的车夫很快就跑到了车窗下面,两只手撑着膝盖,好一阵气喘吁吁:
“哎呦……先等我喘匀了这口气——小哥,是这样,我看您这马车跟别人的都不同,有做过很好的防寒处理,所以大着胆子上来问问。我们的车啊,坏在半路了,您看,路边停着的那辆就是。轱辘都凹进去了,估计是修不好了。我们身上也没带什么多余的盘缠,就想问问您,如果您也是去灵武的话,能不能行行好,捎我们一程。”
这车夫看起来是个相当机灵的人,说话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脸上是挂着苦笑,双手合十朝利德拜了又拜。
这时之前站在车夫身前的白衣人也走了上来,他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利德的视野中,而当利德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步伐又变得缓慢,从容不迫地站到了车夫旁边。
利德微微眯了眯眼睛。
没有盘缠是个好的借口,哪怕利德不相信,也不可能让他们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看看。话虽如此,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利德身上。不管是车夫还是这个白衣人,虽然都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但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出什么敌意。
利德开口道:
“两位也要去灵武?是去参加今年的朝北行么?”
车夫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衣人,转而对利德回答道:
“不是,不是。那么危险的事情,我们才不会去做。是……这孩子有个亲戚在灵武那边,这么多年没回去,今年想回去看看。”
白衣人看着利德,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了一句:
“我叫荒言。”
与车夫不同,他的声音中并不带太多的感情,即便是想要拜托利德捎他一程,言语中也没有丝毫恳求的意思。他的态度似乎让车夫也有一丝尴尬,搓着手走上前,压低声音对利德说道:
“我没有名字,因为在家里排行最末,旁人都唤我老幺。我给荒言公子做车夫好些年了,以前公子在南方经商,积蓄了不小的家业,只可惜流年不利,各个铺子的账目每况愈下,这才打算回灵武去投奔亲戚。也不瞒您,公子他这些年赚的钱赔了不少,又借了一屁股外债,那些债主见我们公子生意不佳,起了夺业的心思,要求我们公子变卖了值钱的家当还钱……这一路上我们隐姓埋名,公子更是戴着斗篷隐去面容,就怕被讨债的人认出来,您要是能捎我们一程,将来必有厚报。”
利德听后,沉思良久,严肃地问道:
“你会下棋吗?”
老幺没想到利德会突然把话题拐到这个上,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说道:
“啊?!”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说道:
“会的,会的。像咱这样的升斗小民,平日里走街串巷,聊聊天下下棋就是唯一的消遣了,哪能不会啊。”
利德点点头,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