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言顿了顿,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义父教的。一开始他也说这么下不对,但后来又说我就该这么下。”
“这东西看性格啦。”
利德把棋盘收起来,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之后继续说道:
“这么下确实不好,就好比天下大势,只着眼于一个地方,就难以掌控全局。然而也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掌控全局,若是你能把每一步都走赢了,最后自然是你赢。”
荒言罕见地点了下头,说道:
“你说的,和义父说的,很像。”
荒言的话似乎不多,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刻意地压着嗓子,声音听上去怪怪的。不过考虑到他整个人都是裹在斗篷下面,声音上的古怪反而没有任何违和感,让人觉得好像就该这个样子。
利德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了上一辈的人,忍不住问道:
“你义父多大年纪啊?”
荒言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回答道: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大概一百零四岁了。”
利德很想吐槽一句那不是父亲辈,是曾祖父辈,你管人家喊爷爷都算往年轻了叫的。但想了想没吐槽出口,老幺也适时地探过头,他似乎不太希望荒言提及太多这方面的事情,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向利德询问道:
“说起来,嘉德小哥的棋是跟谁学的啊?这么厉害,一定是个有名的棋道大师吧。”
利德耸了耸肩:
“跟我妈学的。倒是没多厉害,当时她找了条狗跟我下,说我下不赢不能吃饭。人总是要吃饭的嘛,所以下着下着就会了。”
老幺一头问号:
“找了条狗?”
利德笑着点点头,说道:
“嗯,挺厉害的一条狗,会自己和自己下棋,越下越厉害那种。”
老幺挠了挠头,讪笑着说道:
“照这么说,我应该是下不赢那条狗了。不愧是嘉德小哥家里养的狗,就是流啤!一条狗都能有这样的水平,何况人乎?原来我的心中还有一丝困惑,有一点点的不服气,现如今我终于悟了。原来我与嘉德小哥的距离,就好比这永天国从南到北,就好比井底之蛙仰望星空,差距竟是如此之大,佩服,真是佩服啊!”
他朝利德拱手,利德也朝他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老幺大哥虽然棋道不精,但这彩虹屁的水平,似乎犹在我之上。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也要多多学习,多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