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负责的还是有小赵同志,另外一位是别的单位的,主要负责特务工作的一位老同志了,据说解放前是在沪市工作的,有着很丰富的经验,尤其是对待特务。</P>
“你就是汪成昇?”</P>
“对,我是汪成昇,”汪成昇现在也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做的就是少说多听,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P>
“知道今天找你过来的目的吗?”老同志没说话,一直在旁边端着大茶缸子和水,问题是小赵问的,都是之前他们商量好的。</P>
“同志,我还真不知道,街道那边只是说过来配合工作,”</P>
“你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对政府交代的吗?”</P>
“是因为我儿子汪有德的事情吗?他真的就是被蒙在鼓里,给人骗了,不是主谋啊,之前不是已经给了结论了吗?”汪成昇只能拿着汪有德的事情说事儿。</P>
“不是你儿子的事情,现在问的是你,你到底有没有啥隐瞒的事情,仔细想清楚,”小赵觉出来了,对面这人不简单,总是顾左右而言它。</P>
“我?公安同志,我这平时就在家里和单位来来回回的,在单位表现是可以的,跟邻里相处也很好,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啥,”</P>
“再往前想想。”</P>
“公安同志,我虽然是留用人员,但是这么多年了,我在单位也是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的,真的,您可以去问我领导的,邻居家有个啥难处,我都是积极帮助的,这是有人举报我了?不能吧。”</P>
“汪成昇,你不要扯这些没有用的,现在有人举报你为特务工作,你最好是认清现实,好好配合。”</P>
“什么?!”汪成昇心里有一瞬间的意外,不过很快就缓过来了。</P>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为所谓的特务工作,只是认识高世成而已,只要自己咬死了,是不可能会有证据的。</P>
“不可能,公安同志,这话可不敢乱说的,我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积极向咱们组织靠拢,每年都要写好几次的申请呢,怎么可能会为那啥工作啊,可不敢这么说的,这举报的人真是可恨,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要是有怀疑,尽管去查。”</P>
“咳咳,”旁边一直在坐着喝茶的老张同志,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小赵要继续的问的话。</P>
这是事先跟小赵约好的信号,这个信号之后,就表示老张同志要开始了。</P>
“汪成昇同志是吧。”</P>
“对,您是领导?”</P>
“啥领导啊,就是年纪大了点,工作时间长了些,他们都喊我老张,你也这么喊吧。”</P>
“你好,老张同志。”</P>
“哎,我们这边的工作就是这样,人家举报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特意点了你的名字,咱们也得按流程工作不是。”老张同志开始摆事实,讲道理。</P>
“对,对,我也理解,这都是为了工作嘛,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这些留用人员啊,最是在意这些,所以,刚才那小赵同志一说这个,可把我给吓得不轻。”</P>
“嗯,明白,你原来不是在现在的单位留用的吧。”汪成昇的资料,在把人喊来之前,老张同志就做了细致的研究。</P>
其中有几个点很有意思,所以,老张同志才想着亲自过来会会这位。</P>
“对,我原来是咱们和县铁路上的,在下面的一个小站做站长来着,您也知道,没解放前那是啥情况,就是混口饭吃。”汪成昇对此倒是不感到意外,眼前问话的这位老同志明显比刚才那位赵同志难缠多了,自己的资料对方肯定都看过了。</P>
“那也很不错,在关键时候给咱们队伍带路,贡献不小嘛。”</P>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做的,主要是站里人少,我经常跟着巡线,所以熟悉路,要不然,也不敢的,就怕耽误了时间。”</P>
“那你在那边的小站做了不少年的站长吧,”</P>
“嗯,有个五年吧。”</P>
“五年啊,那你知道那边一带有过小股的绺子吗?”</P>
“唉,这都难免的,咱们和县周围都是山,小日本儿那会儿啊,实在是活不下去的,都往山里跑了,很多都是老百姓,这上了山,情况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我那会儿,那一片儿啊,不只一股绺子呢,我听说有两大一小,三股呢。”汪成昇只能顺着老张的话往下说,当时那三股绺子中,有一股是假的,就是他带着几个兄弟打着绺子的名义,来打劫过往火车里的东西的。</P>
平时大家都在附近的村子里住着,山上只是有个空架子而已,只要他这边一收到货物过境的消息,立刻就会通知那帮子兄弟。</P>
他们会按照自己给的具体时间和车次,在适合的地方,提前做好埋伏,到时候,一半的人扒火车上去,从车厢里往下扔东西,一半人负责在下面往寨子里运送。</P>
等到了设定好的地点之后,火车上的人就会跳车离开,回到村子里去。</P>
而剩下的那些人会带着东西回到寨子,放好之后,留下,等第二天去黑市销赃。</P>
就这样,在汪成昇和他们的里应外合之下,大家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P>
汪成昇平时不过去,又跟兄弟们交代过,不准招摇,平时他们就是普通的村民,只有晚上有消息的时候,才是绺子,不用去砸窑啥的,跟周围的村子也没啥冲突,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山上还有这么一伙子人。</P>
“哦,是吗?这还真是不知道呢,能具体说说吗?”老张其实知道,而且这三股中有一支跟当时当地频发的物资丢失案件有很大联系,但是当初就是没有查出这伙人的下落。</P>
“嗐,我知道的也有限,就是平时跟站里人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的,我也不知道,就是跟着人瞎吹而已,”</P>
“那也无妨,咱们也当瞎聊了,”</P>
就这样,老张慢慢地跟汪成昇聊了起来,边聊还边喝茶,很是惬意,好像这不是问话或者审讯,就是一般的聊天而已。</P>
小赵在老张跟人聊的热乎的时候,就退了出去,去找所长了。</P>
“所长,这位老张同志到底要干啥呀,这都问的啥,没一句跟案子有关的。”小赵同志是来告状的。</P>
“你啊,不懂就别瞎说,人老张同志参加工作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别瞎打岔,小心扰乱了老张同志的工作。”</P>
“不是,所长,这老张同志,跟人聊起绺子了,”</P>
“他聊这个,自然有他的道理,行了,你呢,现在开始就不要参与问话了,就老老实实地记录就成了,行了,赶紧回去吧,记住自己的工作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