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找你想找的姑娘了？”</P>

我又问。</P>

“我找。”</P>

江流答。</P>

“我只是想与你亲近，不想看见你不理我……我也不知道……”</P>

江流烦躁地挠挠头，郁闷地走开了。</P>

后来的日子，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悄悄地观察着江流，但被他吓了几次后，便不再轻易与他亲近了。</P>

再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开始偷偷的疏远起我来。</P>

我瞧他，他假装看不见，我跟他讲话，他假装听不见，也不知道是在跟谁闹变扭，是我抑或是他自己?</P>

他也学我每日早起勤奋练功。</P>

只是练完功，他就回自己的马车上去，我从他马车边路过时，他也不理我。</P>

有一日，他从路边“捡”了只兔子，我分明瞧见他抱走兔崽子的时候兔妈妈还有些着急，但兔妈妈打不过他。</P>

只是，这兔子他不知道怎么养总是瘦瘦弱弱的，远不如别人养的来得壮实，后来，他想来无趣便把兔子放了。</P>

又过了好几日，快到扬州城了，我去镇上弄了些吃食来，叫他出来一起吃饭，这日正好是腊八节。</P>

以前九娘在时，我们都会在这一天凑在一起，我、九娘与江流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意味着“我们”的团团圆圆。</P>

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刚搬到扬州城，九娘喊江流与她一起贴窗花、一起敬灶神、一起守年岁，一起将新酿的酒埋在西屋院子的草垛后头，九娘的脸红扑扑的，江流的脸也红扑扑的，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蜜糖的气息。</P>

我想应该就是从那年开始，他们之间的情谊一点点变了味。</P>

我摇摇头，给自己斟了一壶酒，端着酒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雪山绵延，星光璀璨，银月如钩，倒是美得很。只是师父不在，九娘也走了，江流也成了现下这个样子……这哪里来的团团圆圆呢?</P>

这梅子酒果真是酸涩得很。</P>

“我……我想起了一些事。”</P>

他轻声说道。</P>

“什么？”</P>

我问道。</P>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摇摇头，说没什么。</P>

后来，他也不来我的马车上找我了，只是每日卯时之际，会与我一同迎着朝阳练功，坐在树梢或高石之上，吞吐天地之气。</P>

但他再没与我多说过一个字，只是每日梦魇时，他叫得好大声在隔壁马车内我都能听见。</P>

扬州城近在咫尺。</P>

这日，我躺在城隍庙门口的歪脖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钱袋子，无聊地想着：</P>

我是直接带着已经失忆的江流去扬州城里找师父好呢？还是先将江流安置下来，找辛姑给他看看，等医好了后，再带着他去见师父的好呢？</P>

师父的雷霆手段，我非常了解。</P>

我不由得瞥了一眼在一旁躺着晒太阳的江流，讪讪地想着……只怕师父的雷霆手段，这宛如少年般的江流，吃不消哇……</P>

到底怎样才好呢？我躺在树梢上，一时犯了难，没了主意。</P>

“不如让江流抓个揪儿？自己选？”</P>

“不好不好，他又不懂，如何能选好……”</P>

我翻来覆去的想不出个结果来，不免有些头痛，偏又赶上今日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时不时还有清风拂面，倒是舒服得很。</P>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心事，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直到鼻腔里传来了一丝痒意，我才闷声发了个喷嚏，醒了过来。</P>

现下已是酉时，我白了身侧的江流一眼，刚想挪挪身子，却发现不远处的城隍庙内藏着几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