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往隔壁庄子的青石板路上,我想了许多。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即便是见了卢阳,又该对他说些什么……我的心情复杂而沉重,脚步更像是沉重得如灌了铅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自从伤愈以来,总感觉自己似乎比之前睡的更多了,昏沉的时间更多了。
我甩甩头,这个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想不起来了。
等到了隔壁庄子上时,举目四望,只见庄子里除了之前见过的那几个大夫和一些带刀的仆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似乎连忠叔都不在。
奇怪,人都去了哪里?
我有些不解。
“姑娘,大人还睡着,您要进去瞧他吗?”
门口的仆役轻声问道。
“恩。”
我点点头。
仆役沉着脸,推开门。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我轻轻走近床边,看见卢阳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卢阳……”
我低声呼唤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没有回应,只是平稳地躺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我心如刀绞,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你这个傻子……”
我哽咽道,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他手掌的冰冷。
郁珠儿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转头看向郁珠儿,颤声问道:
“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主上!”
青鸟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公孙公子已经……”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郁珠儿猛地扯了一下袖子,生生止住了话头。
“公孙羽?”
虽然青鸟的话说得又快又急,但我还是听见了公孙羽。皱着眉问道:
“公孙羽知道什么?他知道是卢阳用自己的血救的我?”
郁珠儿和青鸟对视一眼,似乎在考虑着如何回答。
“说!”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如果再有隐瞒,我就亲自去找他问个明白!”
我一时气急,心口血气翻涌,“呕”地一声,一口血就从口中吐了出来,顺着嘴角留下,将青鸟吓了一大跳。
“主上!主上!怎么会这样?!”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哭着用衣袖擦着我嘴角的血迹,却不知道为何反而越擦越多。
“珠儿姑娘,你快想想办法呀……”
郁珠儿见我吐血,脸色骤变,迅速上前按住我的脉门,她眉头紧锁,立刻拿出随身的金针,直刺我心口处的几个重要穴位,细细推捻之后,才皱着眉,看着我,沉声劝道:
“大姑娘,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想救你,你若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再动肝气,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