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为什么不回来？不醒过来呢？你是不是……在怪我？不想见我？所以不愿意醒来？”

公孙羽再次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脸沉声问道，语气里多了三分痛苦和七分委屈，他的眼泪“吧哒吧哒”地掉落在我的脸上，有一点烫，还有一点咸……

等等！

烫？！

咸？！

我是个灵魂体，我怎么会感觉到烫和咸？！

我隐隐有些震惊，脑子里有那么一张膜好似要被我捅破。

依稀间，外面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回过头去，只见张老癫和郁珠儿两个癫公癫婆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郁珠儿脚上的鞋已经穿好了，但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咳，我们回来了。”

张老癫假装不经意地咳嗖了一声，然后走到床前，从公孙羽手上接过我的手，仔细地检查起我的脉象和面色来。

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头，与郁珠儿对视了一眼，郁珠儿咬着唇朝他慎重地点了点头后，他这才目光坚定地对着公孙羽说道：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不过……”

张老癫有些迟疑的习惯性地拖长了尾音，但公孙羽仍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住张老癫的手，声音颤抖：

“先生！先生！求你救救她，救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我愿意！求你救救她！”

张老癫看着公孙羽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即便是救活了，也会内力全失，这辈子宛如一个废人，这样的话，你也可以接受吗？”

张老癫试探着问道：

“而且，她的左臂……只怕不良于行……”

“没关系，我，我愿意，只要她能醒过来，要我命都可以，我愿意，我都愿意。”

“好。”

张老癫一咬牙：

“我一定会尽力。”

说完，他便转身对郁珠儿说道：“珠儿，我需要一些特定的药材和你的帮助，你去准备一下。”

“恩。”

郁珠儿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下张老癫和公孙羽。张老癫看了看我的身体，又望向飘在半空中的我，似乎在和我对视。只听他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你回来的。”

我知道他在说给我听。

在接下来的几日，张老癫和郁珠儿他们忙碌不停，一下子，公孙羽倒是清闲了下来。

“公孙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要不回屋休息一下吧？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啊。”

韦十七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公孙羽担忧地说道。

“很难看吗？”

公孙羽伸出手在自己已然瘦得脱相的脸上摸了摸。

“很难看啊！”

韦十七点头应道，他转过头去，不忍心看，他怎么都没想明白他这里去也没多少时日，公孙羽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你不会，连日来就没怎么睡过吧？”

韦十七盯着他，诧异地问道。

“睡？”

公孙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