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明嫣咬着唇，一下子也分不出来，我这是喜食酸还是喜食辛辣了。

我看着她皱巴巴的一张脸，笑着摸了摸肚子：

“其实啊，无论儿子还是女儿，只要健康平安就好呢。”

“是啊。”

苏谪笑了笑，接口说道：

“无论儿子还是女儿，能健康成长，就是最大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

是啊，谁说不是呢……

人生，能在一起，无灾无难便是福气。

时光荏苒，几个月后的一日，郁珠儿从药王谷来信说道：

“张老颠决定回幽州了。”

“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要回去呢？不是说……要与珠儿姑娘在药王谷终老吗？”

公孙羽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

“信里说，他想去看看旧友，也想给幽月儿一个交代。”

“交代？他不出现，才是最好的交代吧。”

苏谪打着扇子，带着白明嫣从门外走了进来。

今日的白明嫣与往日有些不同，不知道为何她的脸上总是隐隐透出一股子阴郁之色。

“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白明嫣，向苏谪问道。

苏谪收了扇子，叹了口气：

“嫣儿这几日总是被梦魇着，说梦里有一个男人还有一个长得跟她相似的女孩，说是她姐姐。”

我心中暗暗一惊，快速与苏谪换了个眼神。

苏谪咬着唇，默默地点了点头，应证了我心中的猜想。

“所以，我打算带着嫣儿去趟幽州，找珠儿姑娘给她瞧瞧。”

苏谪找了个椅子坐下，用茶水润了润嗓子，问道：

“你们去吗？”

去吗？

我回头看了眼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下子心里也犯了难。

“我们去。”

公孙羽明白我心中的犹豫，但他害怕张老颠那个疯子在临死前将幽州搅得不能安宁，到时候别说是白明嫣和苏谪，就算是郁珠儿只怕都难以有命活着从幽州离开。

“好，我们三日后，启程。”

苏谪也不再多言，带着白明嫣看了看孩子后，便拱手告辞。

“韦十七已经死了，如果让白明嫣想起来韦十七的事，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怪我们刻意瞒着她，不让她想起来。”

等苏谪和白明嫣走后，公孙羽靠在椅子上，轻声向我解释道。

“我知道。”

我点点头，说着就叫来了乳娘，抱着孩子们连夜送往红梅山庄。

其实韦十七死了的这个事情，我在当年离开药王谷时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我当时心里存了气，总觉得是他害死的燕儿，实在是死不足惜，所以联合公孙羽和苏谪将韦十七死了的事情向白明嫣瞒了下来。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白明嫣忘了韦十七，忘了燕儿，做回她的白大小姐，也似乎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至少，她还有我们啊，还有白启光，还有苏谪……

相比之下，我的燕儿能有什么呢？

她只有一捧薄土和一方石穴，就这样掩埋了她短暂的一生。

我微微勾起唇角，拿着火折子将屋子里的烛火一一点亮，黄晕的烛火之下，我似乎看见那年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信步扬扬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带着甜甜的笑容，唤我，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