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凌朔野,他深呼吸一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是汹涌澎湃,就在这千钧一发,有人敲门。
其实,黎梦到底还是准备来。
这是孩子们的希望,这也是凌朔野的意思,她在门外已经许久了,他们对自己的讨论与评价,她都听到了。
一开始,她担心自己贸贸然的到来会破坏这喜悦的和谐,但如今看来完全不需要担心,情况和自己想象的几乎不一样。
黎梦敲门。
王老师泪眼婆娑的走了过去,轻轻的将门打开,这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黎梦,她面上疤痕清晰,神色凄苦,木木樗樗。
那眼里的灵气消失殆尽。
尽管王老师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此刻还是被黎梦吓唬到了,她半张脸肌肤细腻洁白,光阴似乎都留不下任何痕迹。
但另外半张脸那诡异的褶皱让人一看就恶心,她急忙调整自己的表情,亲热的抓住了黎梦的手。
“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了。”
实际上,黎梦哪里还需要做什么自我介绍啊,大家听说黎梦来了,接二连三回头,紧跟着,那齐刷刷的视线就麇集在了黎梦身上,每一道眼神都在鼓励她,每一道眼神也都充满了原始的冲动与欣赏。
在此刻,座无虚席的人群欢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她的尊敬还是其余什么缘故,大家陆续站了起来,就这么好奇的看向黎梦。
那眼神变成了尖锐的武器,让黎梦不怎么舒服。
但在左耳后眼神里,她还是走上了讲台。
王老师嫣然一笑,她理解黎梦。
明白她为什么姗姗来迟,俨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责备黎梦为什么才迟到,大家就这么打量着她。
终于,黎梦开口了,“我是黎梦,是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个女人,三年前我还是农村地地道道的柴火妞,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也为了验证自己的本领,我们搬到了这里。”
“那胜利养殖场就是我和我爱人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我……后来我毁容了,成了现在这模样儿,孩子争气,他们担心我自卑担心我不会出现,但我今天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话才刚刚说完,台下的掌声已河流一般激越。
有人甚至于激动的从台下走了上去,抓住了黎梦的手。
“你看看你,你这样就不对了啊,他们都说我是吃茄子长大的,黑不溜秋的,背后戳我孩子的脊梁骨,当面对我指指点点,我也是鼓起勇气才来的,我孩子也很优秀,虽然没有和你家俩小家伙一样门门都一百分,但也厉害极了。”
“还有我,”台下走上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小土豆,她也站在了黎梦面前,“我孩子的成绩就更不如你们孩子了,但我们这样先天不足的人难不成就要被社会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吗?难道就要自认倒霉吗?我孩子就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