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朔野靠近,“张阿姨,欢迎新人把,咱们大家庭又多一个成员。”
“阿香……”
张阿姨长叹一声。
张乖香局蹐不安,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足无措的样子,显而易见,凌朔野是来做和事老的,见两人愣住了,他一笑,“怎么,不认识了吗?阿香回来了,您啊,算是如虎添翼了,你们聊,我还有事就不留了。”
凌朔野留下时间给两人。
村里人看张乖香回来了,都热情洋溢的过去问候,你言我语,倒乐不可支的样子,这一切自然也感染到了张乖香。
大家笑了。
但张乖香却哭了。
张阿姨抱住了女儿那颤抖的躯体,“好了好了,回来好,回来就好啊。”母女两抱头痛哭。
曾几何时,张阿姨千方百计劝女儿回家。
但她呢,哪里有回头是岸的意思,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每天都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但现如今,朝思暮念的女儿终于还是回来了,这一趟进城,失去了也得到了。
在得到中失去,但也在失去中得到,张阿姨响亮的抽噎着,张乖香急忙伸手为母亲擦拭掉了纷纭的泪,“好端端的,您哭什么呢?”
“四两棉花十张弓——这让我从何谈起啊?”张阿姨揩拭一下湿漉漉的眼睛。
闻言,张乖香哗啦一下跪在了母亲面前,她自责极了,忏悔道:“当初我就不该不听您的话,在城里头您说什么我都对着干,但凡我……”
看她哭的肝肠寸断,张阿姨这才用力将阿香搀扶了起来。
“从来都是不摸锅底手不黑,不拿油瓶手不腻,现在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当年那些事情都忘记,都一笔勾销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要痴心妄想了,再也不要思谋到城里去了。”
“你啊,”张阿姨抚摸一下女儿柔顺的乌溜溜的大辫子,“安安心心在这里就好,这合作社是我成立起来的,我前段时间还想着可不得找个人来照料一下买卖,这不是芝麻落在了针尖上……巧了吗?”
阿香抱着母亲。
就好像失散多年终于骨肉团聚一样,她哽咽的点点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村人得知张乖香回来了,都乐呵呵的到了养殖场。
有个老汉一边抽烟,一边笑眯眯的盯着她看,“阿香回来了,三年多了吧?哎呀,你看看你,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年,现在也出落的出水芙蓉一样美滋滋的了。”
“阿香这样的,”有个阿姨瞅了瞅她,“也不知道将来找什么体面的男子汉做老公呢,我也是瞎操心,这村里头哪里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啊。”
“您这是哪里话啊?”张乖香笑着看向对面的女人,那娘们儿是村里头的媒婆,多年来都在做牵线搭桥的事情。
自打张乖香回村以后,就和当年那一切都一刀两断了。
她再也不好高骛远了,反而是踏踏实实。
外面的人心和人性她都领教过见识过了,现如今倘若能在村里头找一个老实憨厚的做老公,这反而是她梦寐以求的。
担心阿香神奇,张阿姨急忙对那媒婆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