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不想浪费和他最后相处的时间，所以在告诉了他这些之后，便不再提息尘神尊了，而是紧紧地抱着他，想要和他享受最后属于两人的时光。</P>

其实想想，她和他除了没能共赴白头，已然没有什么遗憾了。</P>

两人一起做了很多了事，去过很多地方，也如愿成了亲，所以她应是没有什么遗憾了。</P>

可是抱着他，心还是觉得很痛。</P>

楚穆并没有发现异常，也回抱着她。</P>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阮棠才重新开口，因为她的时间并不多，虽然有的事情，她不说，他也会做到，但她还是忍不住叮嘱。</P>

“等你身体好了，便回上京，可好？”</P>

“嗯，好，都听你的，你想去哪，我们便去哪。”</P>

“等回去，还是再给甜甜请个先生吧，她性子太跳脱了，不能仗着你的身份，不学无术。”</P>

“好，都听棠棠的。”</P>

“还有然然，他忙起来，总是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你要说说他，你也知道，你的话，总比我的话要有分量得多，你要告诉他，他现在还是小孩子，还在发育，不能熬夜，不能太累。”</P>

“好，回去我便让南风跟在他身边时刻督促他。”</P>

“还有你也一样，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忙起来什么不顾了，要按时吃饭，要爱惜自己的身体。”</P>

“有棠棠督促我，我自然是一切照做。”</P>

这句阮棠没有回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P>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仿若被一只手死死地攥住，很疼，很疼。</P>

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楚穆，若是以后我们分开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P>

她的声音很小，楚穆听得不是很清楚。</P>

他不解问道：“什么分开？”</P>

说着这句，他脸上的笑忽地凝住，将她从怀里拉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的分开，是什么意思？你想和我分开？”</P>

阮棠没有回答他，但也没有勇气和他对视，遂垂下了眼眸。</P>

楚穆看着她的神情，忽地心里涌上一丝害怕，仔细回想着她刚才的那些话，仿佛像是在交代着什么一样？</P>

他绝地逢生，两人能再度相守，本就是一件喜事。</P>

可是她的话，却像是两人马上要分离了一般。</P>

他语气凝重，神色冷了下来，“棠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P>

阮棠没有回他，低着头，敛着眉眼，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滴泪啪嗒地落了下来，砸在楚穆衣衫上。</P>

楚穆看着那滴在他衣衫上晕开的眼珠，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恐惧。</P>

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P>

说着，视线开始在她身上搜寻，想要找出一点不一样的破绽来。</P>

阮棠看着，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哭了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楚穆，对不起。”</P>

“对不起？你为何要和我说对不起？”</P>

“我……我陪不了你了。”阮棠终是瞒不下去了。</P>

“什么叫陪不了我？你是要去哪里？我可以陪你一同去的。”或许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楚穆的语气有些急切。</P>

说完还不忘扣住她手腕，待探到她虚弱几乎近无的脉搏，他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无比震惊地看着她。</P>

阮棠也顺势将手轻轻地覆在他手上，而后握住。</P>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不陪他的，着实是天意弄人。</P>

她没办法接受他离开自己，便想尽办法也要救他，可谁想到，他活下来了，可她却活不了了。</P>

当然，她没有后悔。</P>

即便时光倒流，即便她提前知晓，救了他，自己就得死，她亦会义无反顾去救他。</P>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楚穆眼中的泪亦是控制不住滚落下来。</P>

和赤玄一战，他以为他们要天人永隔，但他一直都认为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可自己做了很长一段梦之后，醒来之后，却告诉他，要离开的那个是她。</P>

他如何能接受？</P>

他怎么接受？</P>

“棠棠，为何会这样？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P>

阮棠心里沉痛，一句话也答不出来。</P>

“棠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楚穆几乎是咆哮出声。</P>

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活过来了，却要面对她死去。</P>

阮棠只是看着他哭，并未打算将如何救他这件事告知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