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就此事,澹台鹤情专门询问过谢傅,是否要去扬州谢家知会一声,同时借这个机会和家里人冰释前嫌。
如果谢府还念血肉之情,略有表示,依六礼进行,一切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到时候奉上请帖,至于谢家人来与不来都没有关系。
对于谢傅来说,却知道被开除宗籍就相当于断绝了关系,这是比断绝父子关系还要严重的事,是完全和整个谢氏一脉划清界限。
他想跟澹台鹤情说,要不一切从简吧。
可又觉得这是澹台鹤情的人生大事,澹台鹤情自然想办得欢欢喜喜,隆隆重重。
谢傅把自己和扬州谢家的情况跟澹台鹤情说清楚,让她断了这方面的念头。
另外一方,婚礼的事让澹台鹤情全权安排,毕竟一直都是澹台鹤情在持家,大小事务都经过她的手,谢傅就算想帮忙也帮忙不了。
这日澹台鹤情在房内准备将给谢傅订做的成亲礼服一并收入她的百宝箱中。
突然感觉腹部疼痛,身下一热流出血来。
初时她已经月事提前来了,可随着疼痛越来越剧烈,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就知道不妙,连呼:“夏儿……夏儿……”
……
谢傅这边似往时一般在房内练功。
小秋突然闯了进来,泪流满面道:“谢傅,大事不好了。”
谢傅看见小秋这个样子,心头一颤,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人从床榻窜下来,“小秋,不要慌,慢慢说。”
小秋哭着道:“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血突然流个不停。”
“走!”
谢傅说着率先走出房间。
小秋立即跟上,路上将了解的情况说给谢傅听。
谢傅心中很是不安,像这种急症十分危险,人往往都还搞不清楚原因,一天之内就去了。
嘴上问了一句:“请大夫了吗?”
小秋应道:“孔管家跑去请大夫了。”
前往内宅的路并不远,谢傅却感觉无比漫长。
谢傅踏入澹台鹤情闺房,夏儿、华儿一众婢女正慌的措手无措,看见谢傅出现,似看见救星一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谢傅朗声打断:“都不要说话,大概情况我知道了。”
人来到床榻边,只见澹台鹤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煞白异常,咬唇痛苦的呻吟着。
谢傅掀开被子,只见澹台鹤情下裳已经被鲜红浸红,就连褥子都染红一片,这样的出血量只怕等大夫过来,人就血流干而死。
谢傅让婢女速速拿来纱针,迅速在澹台鹤情身上落下九针。
医术一门他虽算不上精通,但胜在博识,此九针有急救止血之效。
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当机立断道:“等大夫过来来不及了,我背鹤情到周神医那里去。”
周一针是全苏州医术最高明的大夫,鹤情的情况容不得任何耽搁和换大夫,要立即去找最好的大夫。
谢傅将澹台鹤情背在身上,澹台鹤情似乎有几分清醒,“傅……我好痛……我恐怕不行了。”
众婢女一听这话,泪又流的更厉害。
谢傅倒是笑道:“胡说,你只是怕疼而已。”
说话的空隙,人已经夺门而出。
路上。
澹台鹤情趴在谢傅身后,柔情道:“傅,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
“傅,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上回七月初七看见你跟夏儿在一起,我有多难受吗?心像被抽空一样,感觉永远失去了你,什么都没有意义,活着也没有意思。”
“鹤情,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在头一天遇见你就应该爱上你,我一天都不该让你等。”
“我还没有嫁给你,如果我死了,灵牌上能写上你的姓氏吗?”澹台鹤情声音卑微的恳求着。
“傻鹤情,你会没事的。”
“不,你现在就说,我现在就要听你说,我怕我没有机会听到。”
澹台鹤情似在恳求又似在撒娇。
谢傅只感觉自己的后背沉甸甸的,他奔跑着,气喘吁吁的奔跑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愿意?”
澹台鹤情急坏了,身下的血滴滴答答的流,热乎乎的,浸透谢傅的大腿。
谢傅笑道:“不能!我不会让你死!”
澹台鹤情笑道:“还是不要了吧,我不要你当鳏夫,我死了也要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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