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了结(1 / 2)

端木慈看着满嘴油污的谢傅,目眶就湿润了。

谢傅看着端木慈油乎乎的嘴,鬓发贴颊的脸,目眶也红了,笑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满足了,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早走晚走最终还是要归于黄土,&nbp;&nbp;还不是万事皆空。”

端木慈道:“你说的轻松,如你所说一般轻松就好了。”

谢傅淡淡道:“你知道,明天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

“我恨你!”

谢傅继续道:“我希望是你。”

“我恨你!”

“我从来就不是你这个歹毒女人的对手,从一开始就被你戏弄于鼓掌之中。”

端木慈眼眸圆睁,双眸充满怒火,贝齿咬着红唇,直至沁出丝丝鲜血,&nbp;&nbp;声音却充满决绝,&nbp;&nbp;不带一丝情感:“我恨你!”

谢傅淡淡一笑:“我爱你!我曾经恨之入骨的仇人。”

端木慈凤目一睨,透着如同坐拥天下的霸气与锋锐,手掌一拍,木桌断成碎片,一桌子的菜哗啦掉了一地。

瞬间她却化作一道身影朝谢傅怀中扑去。

谢傅喟叹一声,她是慈慈,不是端木慈,慈慈才会像小鸟一般投入她的怀抱。

以往这个时候,谢傅都会轻轻将她搂住,但此刻他却一动不动,这最后一顿饭他不想吃的如此纠结,他想要潇洒一点,两个人都能够潇洒的面对明天。

端木慈昂头看向谢傅,绝美的脸容恢复道子般的清冷圣洁,&nbp;&nbp;凤目含嘲,檀唇轻启:“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你这个手下败将。”

她的语气充满讥讽嘲笑,是在激将吗?

“就算你是端木慈,&nbp;&nbp;我们拜堂成亲了,你也一样是我的妻子。”

端木慈骄傲的别过脸去。

两人都互相配合着为最后再爱一次,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谢傅将她抱起,如同冲锋的勇士一般几个疾步,将她抵在墙壁上,压住她的双手,目光冷冷的盯着她:“放肆!今晚我还是你的丈夫!”

端木慈把脸别了过去。

谢傅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把脸扭过来,看向自己,目光冷冽道:“放肆!”

端木慈眸子散发着怯弱,这世上唯一一个让她愿意如此示弱的男人,檀唇轻嚅:“相公~”

这两个字一下子就激发出谢傅压抑在心头的满腔爱意,不管她是谁,在这一刻她都是自己的妻子。

谢傅亲了下去。

……

一夜过去。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映照入山洞。

谢傅起身穿上衣服,扭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披散遮住脸容的发,他可能看不到她长发垂到腰下的情景了。

他想补上一个吻,却又忍住了,只感觉多此一举,多一个岂不是又要多一个,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端木慈似乎累坏了,累坏了,这是她平时最疯的一次,像献祭一般献祭了自己。

她把所有能给的爱都给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但她的头脑却一阵清醒着,这时光如何舍得睡去。

便如刚才两人静静相拥着,分明都醒着,却是无言无声,他也很不舍得吧。

端木慈看着他打颤着腿走到山洞口,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手扶住洞口的墙壁,缓慢了好久才继续走了出去。

端木慈露出笑容,却是惨笑,耳边响起了谢傅曾经讨好的声音——慈慈,你怎么不主动。

傅,我这一回主动吗?

从表面上就像夫妻闹别扭一般,闹一闹就好了,但事实上却是不可化解的矛盾仇恨,换做一般人早就刀剑相向,瞬作了结。

只不过两人一直压着那氛围,让一切看上去很平淡。

这大概是为了给这夫妻关系留下一点体面吧。

她是端木慈,他是谢傅,两人是仇敌。

事情就简单了,用生死来结果。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

黄昏到来,以往是两人温馨共餐的时刻。

今天却作为生死仇敌相对。

青山嶙峋的山巅是两人第一次决战的老地方。

谢傅早就在场默默等待着。

端木慈来了,脚履平稳的似在缓行山间,裹着她双足的却是谢傅亲手补了无数次的灰色道鞋,那带着颜色缝线倒好似成了清洗不掉的红尘。

一头过肩的乌发用布条束着,贴着她的背脊轻轻漾动,如微风中轻轻摆动的一抹青黛。

她褪下了红罗裙,换上了一件麻色道袍,恰如她初穿那件朴素清冷。

这件道袍是谢傅给她做的,却是她第一次穿。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习惯穿上红罗裙,红彤彤的,听着谢傅打趣她每天是个新娘。

端木慈停下脚步,美若天仙的脸容清冷无相,眉心处那抹朱砂更有一种震颤人心的高贵与圣洁。

她是道门天宗道尊,让武道中人敬为神人的宗师人物,受人仰敬。

她是端木慈,名震九州。

她闲闲站着,便是广阔无垠的大海,深邃难测。

谢傅沉着冷静,脸上毫无波澜,遥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不可战胜的压迫力,她是端木慈。

她是那骇人心颤的端木慈,她是那么冷漠无情藐视一切生灵的端木慈。

谢傅紧紧捂住昆吾的五指在微微颤抖,十指连心,可见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波动。

他并非心怜,这是面对宗师级人物,心境难以平服的畏惧本能。

她来真的,谢傅莫名欢快,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似吸纳天地间豪气,坦荡潇洒。

谢傅朗声道:“端木慈!我今日要杀了你,替我师傅初月报仇雪恨!”

端木慈看向这个伫巅而立,她一首调教出来的英伟男儿,心中莫名安慰,半垂下眸子,平静的对他说:“好!”

谢傅拔出宝剑昆吾,没有多少人有勇气在气势如此摄人的端木慈面前拔出剑来。

端木慈也拿出兵器金光,显示对谢傅这个对手的尊重。

谢傅蓦地增速至极,手中昆吾化作一道电光,剑尖嗤嗤尖啸瞄准端木慈心窝,所过之处气劲所逼,飞沙走石树木摆动,可见这一剑威力庞大惊人。

他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谢傅,这一剑足可以开山裂地。

端木慈一动不动,很静,静的如同立于天地的一尊玉像,谢傅人未到,真气气劲先到,到了她周身三丈却似乎遇到一道如同山岳那么高大坚固的岳壁。

这山巅天地已经在翻滚,唯有她周身三丈那么的安静,衣不动发不扬,连地上的尘埃也静静躺着。

待谢傅离她三丈距离,端木慈眸睁骤动,金光瞬到谢傅面前,快到乌发在空中划一道青影。

金光与昆吾剑尖相抵,有如两道在空中交叉的雷电。

谢傅瞬间感觉有如汹涌江水那么庞匹雄壮的气劲朝他冲涌过来,浇灭他熊熊战火的同时,让他化作浩荡江水的一颗水滴那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