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街头上的那个村委会?”
“对,就是这里。”
“那我知道了,大哥。”
挂断了电话,张晨把事情和小昭说了,小昭叫道,真的?那你快去,正好,我昨天的营业款还没有存。
小昭从包里拿起了一沓钱,张晨数出了三十张,想了一下,他说不行,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一年的房租都交了。
“为什么?”小昭奇道。
“我们既然租了,就会做长久的打算,那里肯定要粉刷修理一下,就是一年我们也不会搬,现在这租金是房东大哥帮我们谈下来的,这要是过了半年,他们村里又反悔了,要涨租金,我们不是吃亏了?交了一年,至少这一年里不会涨。”
小昭想想有道理,她打开抽屉,把今天的营业款也拿了出来,一共点出了六千,交给了张晨。
张晨带着钱,直接去了三堡街上,骑到离村委会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转头看看,是房东大哥站在路边。
张晨赶紧一捏车闸,从车上下来。
房东大哥走过来,和他一起往村委会走,房东大哥叮嘱道:“到了那里,他们要问,你就说你是我亲戚。”
张晨说好。
两个人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会计已经把租房合同起草好,还用复写纸一式两份,他拿了一张递给张晨,让他看看,等张晨看完,他问张晨有没有问题,张晨说没有问题。
房东大哥凑过来看看,他说还有,这里加一句,门前的那块地也归我们用。
会计白了他一眼:“房子都租给你了,那地当然是你用。”
“噢噢,说不定的,那我们在用的时候,其他人又跑来,要晒东西怎么办?我说我要,他说他要,还不是闹架了。”房东大哥说,张晨心想,是啊,还真有这个问题。
“你这个毒头在那里,谁敢去和你抢?”村主任骂道。
房东大哥不理他们,坚持说,写上去,这个一定要写上去,还是先弄弄灵清好。
村主任不耐烦地和会计说,好好,你就加一句。
会计从张晨手里,拿过了协议,把复写纸在两张纸中间重新垫好,在最后面加了一句:“租赁期间,门前空地的使用权,也归乙方所有。”
写完,他拿眼瞪着房东大哥问:“可以了吧?”
房东大哥点点头,笑道:“写两个字,你眼乌珠瞪那么大干什么,要吃人?”
会计摇了摇头,不理他,转身问张晨,房租是交半年还是一年?
张晨说一年,他就把金额写好,要填起止日期时,会计问村主任,是从今天开始算还是哪天?
“怎么会从今天开始,那地方脏都脏死了,扫扫干净都要半个月,从下个月十号开始。”房东大哥叫到。
“你是布置新房啊,要半个月?”村主任骂道,“你是不是还要墙上贴瓷砖?你要贴,好好,我们村里欢迎。”
吗归骂,主任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往前划了划,意思是让会计,不要和这个毒头计较,就填下个月十号。
签完字,交完钱,张晨把那份属于他们的协议放进包里,问他们,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那里打扫。
“那里已经归你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村主任说。
房东大哥伸出了手:“钥匙。”
“钥匙,钥匙。”会计嘴里嘀咕着钥匙两个字,一个个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都没有找到钥匙。
会计用手挠着自己的头,努力地想着,自己把那几把钥匙放哪里去了。
村主任在边上叫道:“要什么钥匙,带个榔头去,把锁都砸掉好了。”
“那买新锁匙的钱,到村里报销?”房东大哥问村主任。
村主任瞪了他一眼,举起手就要打他,房东大哥笑着,拉了一把张晨,逃了出去,逃到门口叫道:“过两天一起吃老酒。”
会计在后面骂:“你这个毒头的酒,老子吃不消吃。”
……
张晨和房东大哥分手,一个人又骑着自行车,去了那个仓库,站在前面的空地上,油然而生一种自豪和得意,这里从此就是我的世界,我的服装事业,应该是从这里才真正开始,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
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张晨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今天租到了这么一个破房子,又没花多少钱,怎么会这么高兴?
这以后会怎么样,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有这么夸张吗,值得自己兴奋如此?
但没办法,兴奋是掩饰不住,也是控制不住的。
张晨在水泥地上坐了下来,隔着两层裤子,屁股也觉得很烫,头顶又是烈日当空,只一会,浑身的汗就都涌了出来。
张晨不仅没有起来,反而躺了下去,顾不得地上脏,更顾不得水泥地面烫,他感觉自己,就是要让这里的滚热,给自己全身留下一个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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