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被说糊涂了,骂道:“你他妈的,他要是红火了,日子好过了,就不需要把这厂房卖给你了。”
“我也没要买啊。”
“你没要买,那这地方,从天上掉下来?啪一下砸你脑袋上?”
“我不买,但可以置换啊。”刘立杆笑道,“人多是有追求的,所以富贵才会思**,你想想这全厂上下,苦日子过去了,感觉工厂有希望了,这时候我要是拿一个新工厂和他们换那个破厂,他们会不会换?”
“你拿新工厂和他们换?就你那十万块,你可以买个新厂房和他们换?”张晨惊奇了。
“对啊,怎么不可能,一起皆有可能,只是有个时间差。”
“什么意思?”
“你到时就明白了,现在和你说也说不明白,还有,这主意太好了,我要自己在心里,先焖一会。”
“好好,你就焖着吧,我也不想知道。”张晨说不想知道,还是忍不住问:“你要这样,那你也该是先去想办法弄新厂,而不是一鸣食品厂。”
“这是个系统工程,我没有钱,也不是没有,我就十万块钱,我要给一鸣食品厂一个新厂房,把他的旧厂房拿到手,这样不够,还要在这里造起房子来卖掉,这里面最缺的是什么?”刘立杆问。
“你他妈的,说了半天,还不是钱。”张晨骂道。
“对,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有一样东西要是有,那也足够了,不需要钱也可以把这事做成,你知道是什么?”
张晨想了想,没想出来,只好问:“是什么?”
“信任。”刘立杆说,“信任只有两个字,但其实不简单,我们之间为什么信任,因为前面有那么多年的铺垫,要是我们今天才认识,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信任。
“建立信任最好途径是什么?那就是一起战斗,就像我们和孟平,就是因为我们一起在战斗,从三个穷光蛋,这么奋斗起来,大家都知根知底。”
“这个对。”张晨说,“你现在是要去和范启顺一起战斗?”
“是也不是,我现在在做的是两样,中医里,一个人要是体质很弱,一个好的医生治病,就会先扶正,范启顺他妈的现在就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连他自己在那厂长位置上,都不知道还能待几天,他就是信任我,搞半天啪叽,他被免了或撤了,我不是白忙了?
“我现在就是要扶正,让他的位置坐稳了。
“坐稳了还不算,他现在说话,不管是在厂里还是在上面,比一个屁响不了多少,那我要是帮他把厂搞红火了,他就不仅位置坐稳了,估计还会成为一个优秀企业家,改革红人,那时候这家伙说话,就不是屁,而是一句顶一万句了。”
“你说两样,这是一样,还有一样呢?”张晨问。
“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江里钓鱼?”刘立杆说,“我们星期天要去钓鱼的前几天,都会拿着鱼饵,去我们准备钓的地方撒饵,一连几天撒下来,这样等我们去的时候,鱼才会多。
“我现在做的就是这个,你想,我不仅帮一鸣食品厂生意做上去了,还把范启顺捧成了一个红人,在这过程,我还一分不取,那个时候,我和范启顺是什么关系?一个一言九鼎的范启顺,饮水思源,会不会想帮我做点什么,对我,是不是言听计从?
“何况,还有个范建国在我这里,他做什么,都只是帮我,不是帮他儿子,但我这里潽出来,不会湿到他儿子?和我合作,条件再优惠,也名正言顺,因为他们全厂都看到,在这期间,我帮他们做了什么,和我合作,谁都没有话说。”
“你他妈的,说这么多,还不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张晨骂道。
刘立杆愣了一笑,笑道:“对对,你这六个字总结得好,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倒丁了吗?”
“你不是倒丁,我看你是得意忘形。”
“没有,真的,我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漫不经心,其实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步也不能错,错一步,这个计划,就不能完成。”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范启顺,真要是成为了你说的红人,他说不定,马上就上去了,被提拔了,不在一鸣食品厂了。”张晨问。
“那是我最不用担心的,他要是被提拔了,谁来当厂长,那还不是他提拔的人,那个人会不听他的?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仅是搞定了一鸣食品厂,连它的上级范启顺也搞定了。”
张晨想了一想,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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