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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阳和徐佳青带着孟平的妹妹和妹夫到了,他们路上不敢告诉他们实情,到了这里,也不敢马上带去医院,而是先带他们去酒店住下,张晨和钱芳,这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孟平的妹妹,一听说是这么个情况就崩溃了,钱芳劝了半天,才把她劝住,让他们一起帮着骗孟平,妹妹和妹夫也答应了。
再问起她爸妈的事,妹妹一口回绝,说千万不能让他们来,他们到了,这事就瞒不住了,他们为了发泄对对方的不满,什么难听的话都会骂出来。
“会骂什么?”钱芳说。
“他们会骂,我哥的病,就是老天对对方的惩罚。”妹妹说。
“我操!”钱芳骂了一句。
陈雅琴的父母来了,住了两天,陈雅琴死劝活劝,他们才回去了,孟平的妹妹来了,红着眼睛又走了。
晚上,张晨去孟平病房,接替钱芳和陈雅琴,钱芳和陈雅琴,带着小钉子正准备走,孟平叫住了她们。
孟平和他们说:“我知道你们这几天,一直在骗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有没有好起来我一清二楚。”
张晨想说什么,孟平制止了他,孟平说:
“张晨,我谢谢你们的好意,有一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我希望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把这事情给定下来。”
张晨点了点头:“你说,孟平。”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些绍兴人的事,我也算过账了,就绍兴人的那些账,现在把我亚太商务楼的那部分资产处理了,应该可以还清他们的钱了。”孟平说。
“老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些破事。”钱芳说。
孟平的嘴角抽了一下,他说:“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这事情非处理不可了。把亚太商务楼的那部分资产卖了去还账,剩下的,还有我大楼下面的六层商场,每年的租金,也够雅琴和小钉子她们过日子了,雅琴,我这样做,你会不会反对?”
陈雅琴说:“我听你的。”
“我反对。”钱芳红着眼睛说,“这都什么事啊!”
“钱芳,谢谢你,我知道你舍不得,知道你也是在为雅琴和小钉子考虑,但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小钉子积德,我不想小钉子一辈子,连外公外婆家也不敢去,不想雅琴连家也不敢回,更不想她们回去了,还要被人戳着后背骂。”孟平说。
“好吧,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钱芳说,“不过,不用卖亚太商务楼,绍兴人的事情我来处理。”
张晨也说:“对,这事孟平你不用管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孟平的手伸出来,摆了摆,孟平说:“钱芳、张晨,谢谢你们,祸是我闯出来的,当然是要我自己来处理,不然,我死不瞑目。”
话说到这个程度,钱芳和张晨也无话可说,钱芳说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
孟平长长地吁了口气,笑道:“这件事交待完,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钱芳和陈雅琴轻轻地抽泣起来。
孟平看着张晨,和他说:“张晨,这段时间,闭上眼睛我总是看到过去的事情,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好不好?”
张晨点了点头:“好!”
孟平再看着钱芳,说:“钱芳,我下辈子再做你们的老板好不好?”
钱芳哭着说好,“不过,我们要管着你,不许你抽烟,不许你喝酒了。”
孟平笑了起来,他说:“杆子说这是什么?对,三娘教子,有你们这几个老娘,我还很开心的。”
“去你的。”钱芳骂道。
几天之后,吴院长和崔教授把张晨他们叫了过去,和他们说,经过评估,他们还是认为孟平不能再做化疗了,张晨、钱芳和陈雅琴都坚持要做,他们说,我们就是赌,也要赌这一下。
吴院长说,这是科学,不是儿戏,更不是赌博。
张晨想了一下说:“吴院长、崔教授,这样,我们去征求一下孟平自己的意见好吗,他要是不想做,我们就不做,他要是想做,我们请你们无论如何帮帮忙,这是病人和我们家属亲友一致的要求,我们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们。”
吴院长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你们要把所有的手续都办理清楚。”
张晨说好,需要办什么手续,我们都办,你们放心,不管这次化疗的结果会怎么样,我们都接受,绝对不会把责任推给你们医院。
陈雅琴在边上点点头。
张晨带着医生回到病房,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孟平说了,孟平想也没想,就说:
“我都已经输掉我的一生了,最后再赌一次何妨,张晨,你记住了,我那个墓碑上就那么写,不开玩笑。”
张晨点点头,他说:“我写一个用生命去赌,屡败屡战的赌徒。”
孟平笑了一下,说好。
第二次的化疗做完了,奇迹没有发生,孟平的病情迅速恶化,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处于昏迷状态。
这时候,春节也马上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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