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华兹华斯和多萝茜(2 / 2)

这艘船还有位不可小觑的旅客,就是刚刚在伦敦“满载而归”的佛罗里达“埃斯塔乔卡”威廉奥古斯塔斯鲍尔斯,这位满身武士打扮,胸膛燃着满满的幻想和斗志,立在乘风破浪的船首,在船首的缆绳上,系着马斯科吉帝国的双色旗帜,码头上全是前来送别的人,密密麻麻,都摇动着帽子、手帕或手杖,有的是保利的朋友,有的则是鲍尔斯的拥趸。

华兹华斯这个年轻的无名之辈,怀揣着一张纸镑的穷小子,压根没人在意。

还有个刚刚毕业的医生威廉约翰斯顿,即获得二百四十英镑赔偿的效忠派人士刘易斯约翰斯顿的小儿子,也站在“印度号”的甲板。

为了偿清这几年医学院的学费、生活费,威廉约翰斯顿不得不前去英国殖民地牙买加行医。

即使自己还是个新手,但牙买加居然慷慨地给自己开出了头一年就二百五十英镑的薪水,让他很难抗拒。

不过在牙买加所面临的命运,约翰斯顿医生也早有心理准备,他随父亲来到伦敦时,曾和发明牛痘的詹纳医生有过番交谈。

詹纳医生问他:“你知道吗?英格兰人家庭平均财产是五十英镑,美利坚人家庭平均财产是四十英镑,牙买加、巴巴多斯那里的白人家庭平均财产又是多少?”

“两千两百英镑。”约翰斯顿回答说。

“是,因为残酷剥削黑奴,那里的白人,不管是种植园主还是监工,还是其他职业人士,就是这样富有,但上帝也赐予了他们一些小小的惩罚,那就是黄热病,我统计过,岛上的白人生活无论多么优渥奢华,但平均七年,岛上就要更换一批人了,因前者终究逃脱不了染病而死的结局。要不要用七年后几乎必死的结局,来换取在英格兰耗费五十年也积蓄不到的财富?孰轻孰重,这真的是个哈姆雷特式的艰难选择啊!”

“我我要钱,我宁愿用七年的时间,赚到二千英镑的财富。”约翰斯顿医生咬咬牙,做出了选择。

“那祝你好运。”

当医生俯身,靠在船舷,看着“印度号”升帆启航时,几位穿着黑衣服的人,正从他身旁走过,眼睛盯住了船尾处和朋友交谈的保利,也盯住了船头趾高气昂的鲍尔斯。

巴黎帕西区,瓦伦丁纳旅馆的邮政司总署里,菲利克斯已经明确地掌握了情报:那位鲍尔斯,实实在在地获得了英帝国的认可和支持,已乘坐“印度号”离开伦敦,大约五个礼拜后可抵达佛罗里达。

“不知天高地厚,就靠小威廉皮特的口头承诺,和些克里克人、切罗基人的支持,就想破坏我的贸易,还敢在我的手腕前死撑!”菲利克斯暗地里好笑,接着他吸了口雪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待命的“邮件分拣员”们,“马上给我的信,贴上红色的邮票(这枚邮票价值五十里弗尔,因会用最快的马和最快的船,以超过普通信件三倍速度,送去大洋彼岸),对,把佛罗里达的法国、英国还有美国的种植园主、投资人们都联络起来,还要知会美国政府和西班牙佛罗里达总督,此事便交给弗朗索瓦美戴士去办,按照种植园的规模,所有产业主都要出数目不等的民兵,西班牙要是能提供军队那更好,撑住亚历山大麦吉利夫雷,还有潘顿莱利斯公司,把准备去闹事的鲍尔斯给击溃、抓捕起来,权当我送给西班牙的一件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