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丈夫是名贵族,在汉诺威地区流亡,在王政时代我能自由出入凡尔赛宫,现在也只能自己操持这项生计。”德玛蒂尼埃尔夫人波澜不惊地交待到。
“你伪造市政厅证件吗?”武朗警长瞪着眼睛,问。
玛蒂尼埃尔夫人莞尔,然后有所意味地回答了句:“现在新法令越来越谨慎多疑,我店铺每天都得来几轮革命委员会的盘查,如果想要倒卖签证和证件,必须得有后台保护我不被当局推上断头机才是。”
武朗警长愣住会儿。
罗塞维尔上尉立刻停止笔录,并将本子给合上。
“别兜圈子,你居然还有个情夫,他叫亨利拉德米拉,一个住在法瓦尔街蜗居里的底层渣滓。很难想象,如你这样出身上流的贵妇,会委身于他?”武朗单刀直入。
“我有些生意,需要他替我跑腿罢了。”
“他之前当刺客,打马拉和科洛的黑枪!”
“他不是罪有应得了吗?”
“但在他的宅子里搜出了和你往来的密信,你用肉体和鸦片控制住了他,他之所以干出这事来,和你有些关系吧?现在一切都好说,只要”武朗压低圆筒帽檐,也压低声音。
可德玛蒂尼埃尔夫人却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她反过来对武朗和罗塞维尔说:“你俩也知道了,我的生意就是倒卖市政厅证件,又开着彩票行,还出售鸦片等紧俏药品,那你应该清楚啊您搜到的那个捆扎里,不是还表明拉德米拉在1788年前,始终是巴黎彩票局里的雇员嘛小心点,别引火上身啊警官,我这里给你三百里弗尔的钞票,去喝杯咖啡吧,去吧,不要在这里纠缠下去,警察总署的经费都是我们给的啊。”
“可恶!”罗塞维尔上尉几乎要叱骂起来。
可他的肩膀立即被武朗给扳住了。
他回头,只看到武朗一脸惊恐退缩的表情。
小会儿后,武朗警长扶着飞马旅馆后巷的墙壁,弯着腰呕吐个不停。
罗塞维尔上尉递给他张手帕,武朗擦了擦,站直身子,扶了扶帽子,整顿了下制服,对上尉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当初你就不该多事的。”
“就这样完了?那个骚婊子”上尉恨恨地骂玛蒂尼埃尔夫人道,“直接上报到治安委员会去,把事情给搞大,少不得有几个人上断头机的。”
“到此为止!”武朗几乎是吼起来。
而后他立即把从拉德米拉那里得来的东西,用火镰给打着,提着,直到火焰窜起,然后统统扔在脚下。
“这”
恰好在这时,飞马旅馆墙壁那边,忽然响起玛蒂尼埃尔夫人和另外某个人互相问候的声音,并且这声音武朗特别熟悉,他不由得抬起脸,透过窗户望去,结果差点瘫坐在地上。
那个人好像也看到自个,他戴着英式黑绸礼帽,面容特别好辨认,胳膊挽着位风韵优美的黑发美妇,那眼神斜着,盯住武朗,还有那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