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希望的提问，方贤这次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反问道：

“你真的是希望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希望了。我是希望，你是自由。我带给你希望，你带给我自由。”

方贤盯着眼前之人，心中五味杂陈。

噩梦系统让自己重新记起他们的面孔，方贤自信的说过，“有希望的梦，怎么可能是噩梦呢？”

没错，对于方贤，拥有希望的梦，从来不是噩梦。

但他所梦见的所有人都不是希望，而是自己。

希望从来没有说过让方贤去拯救他们的灵魂，这些都是方贤自己附加给自己的。

可是方贤真正想要的是自由啊。

不被任何枷锁束缚，他没有拯救世界的义务，也没有普渡众生的能力。

这些在他人眼中看到的大善，都不是方贤想要的。

“呵呵呵，你终于发现了。”

忽然，方贤眼中出现自己的面孔。

“是你？”

方贤认出了他，当初对付轮回系统时，出现的第9999个方贤。

“你不是被我做成了系统抑制器了吗？”

可是9999却笑了笑，“方贤啊，你能骗得了自己，可是我现在就出现在你面前啊。”

所有的臆想，在事实出现都会不攻自破。

系统抑制器，依靠的从来都是方贤的精神力，根本没有所谓的前9999个轮回的方贤。

方贤只有一个，所有轮回的人都是他。

“我们本来就是疯子，那些人，包括希望在内，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乎。你之所以在乎，只不过是因为你杀了人而已。”

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面对吴怀镇，将自己控制的9999个轮回中，方贤即使逃脱失败了一万次也没有想过杀了吴怀镇。

倒不是方贤有什么底线，只是因为他不敢尝试。

所以方贤跳出轮回的时候，才会说前面9999个方贤胆子小。

“我们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你还记得吗？若是希望真的在，他会让我们拯救他们吗？”

方贤缓缓开口道：“希望很善良，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会希望我们能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些被杀掉的孩子，就像是沉默的羔羊。被杀掉的时候，他们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那种刺耳的尖叫，发出粘稠腌臜恶心的声音，刺穿了方贤的耳膜，欺骗方贤。

让方贤以为成为普渡众生的圣人，拯救天下万民之后，就能让尖叫声停止。

方贤点点头，他终于清醒了。

做了二十五年的梦，终于在一刻清醒了。

而此刻，守在方贤身边的大娘，看着方贤舒展开来的眉头，担忧之色放了下来。

“小伙子？”

方贤睁开眼睛：“大娘，您说您是靠捕鱼为生是吧？”

“小伙子你是脑袋坏掉了？现在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可方贤依仗着自己病人的身份，继续开口问道。

“大娘您的手，为什么没有事？”

寒冬腊月，大雪深数尺，穷冬烈风。

大娘靠捕鱼为生，可是手却完好无损。如果她没有干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可她的职业偏偏是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