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方临来到轩墨斋,刘掌柜已在门口等着,这些天都是和方临一起,一个人溜达,反而不习惯。
“掌柜的,咱们今天换个路线?”
“行。”刘掌柜自无不可。
方临昨日踩过点,今日就按照规划好的学堂路线溜达。
在这条路线,这个时候,正好能穿过府城中有名的学堂,碰到上学的学童,他们背着小书篓,昂扬奋发的样子,正如柳树梢初生的朝阳。
方临、刘掌柜于此溜达着,多见这些学童,仿佛受到感染,心态也年轻了许多,一天就这么开始。
今日成世亮轮休,方临就替代他收银,担起这份工作,记账所用多是常用字,倒也没什么问题。
客人不算太多,比平时忙碌些,一天就这么过去。
傍晚下工,方临吃过晚饭,又出去溜达一圈,这次走得是茶馆路线。
夕阳下,茶馆酒楼唱戏说书的散场,看戏的官吏亲属、掌柜东家们,多是有些年纪的小老头、小老太太,此时溜溜达达回家。
散步回来,回到轩墨斋,方临进去四人的房间,对着店里借阅的一本书,学字比比划划。
黄荻、柴一苇俩人则在下象棋,休闲惬意。
这般下工时间,由自己支配,彻底属于自己,自由的感觉,最是心神放松、内心愉悦。
黄荻与柴一苇下了会儿,赢多输少,稍有些膨胀,以‘横推无敌手’的姿态开玩笑道:“临子,咱们来一盘?”
“行。”方临学了段时间,也想休息一下,就过去坐下,很快杀得黄荻落花流水。
换柴一苇上,同样如此,连赢三盘,并且,结束得极快。
“方哥棋艺真好。”柴一苇道。
“临子,你怎么这么厉害?”黄荻也是惊叹。
“我也就一般。”方临平静说了句,然后又道:“棋如其人,一苇人老实,鲜少用计,而你么,这‘卒’也不舍得,那‘马’也不舍得,畏首畏尾,就容易输些。”
他不来了,让黄荻、柴一苇俩人下,自己又拿起书本。
“临子,还是你行。”黄荻说着:“能学得进去,我就不行,对着书,看那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
方临笑了笑:“我家不算太远,就是为了学字、多看些书才留下,你家也在城中,怎么不回去?”
“我又不傻,这里有不要钱的饭吃,回去做什么?”话是如此说着,不过黄荻隔两天就要回去一次,也没说过原因。
柴一苇家里,是在府城边下面的村里,平日不回去,有时候轮休也不回去,或也有难言之隐。
这些东西,方临注意到了,不过人家不主动说,他也不会没眼色地问。
又是一会儿过去,成世亮今日‘休假’回来了,还给带了些鸡骨架,让三人消遣占個嘴,自己坐下,神情有些闷闷不乐。
“成哥大气。”黄荻夸着,拿了一根鸡骨架,凑上去问道:“成哥,咋了,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还记得么?我说过,去逛青楼,有个谈得来的姑娘,叫作秀儿……”说到这里,成世亮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不记得?”黄荻印象深刻:“就是那个将虱子烤熟了吃的,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