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生产(2 / 2)

临夏 吃红薯不 2276 字 4个月前

对杨家一方,粮食带回来就卖出,省去了售卖的时间、铺面、人力成本;对方临一方,在粮食还稍显紧缺,正常需要限购的情况下,按照市价,购入一大笔粮食,也绝对不亏,现在不就用上了么?

当然,那时候是未雨绸缪,时间稍早,若是放到现在,就算对方肯卖,也肯定就不是那个价格了,要高上一大截。

“好啊,还得是方老弟你!”徐阔老知道这消息,也是放松下来,问道:“方老弟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此事已然解决,什么下一步怎么做?”

“方老弟,我还不知道你,伱就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

“哈哈,徐大哥了解我,我的确不是。不过,近来我真没打算对谷家做些什么。”

方临说道:“谷家也是有背景的,许多手段用不了,目前更没什么大的破绽,纵使我要出手,能想出的手段,也是以本伤人,两败俱伤。关键谷家底子还比咱们厚……为出一口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般意气之争,何必呢?”

“再者,咱们的织造坊正在建设,对谷家出手,对方回击,打出火气,真要使些手段,咱们受损更大。”

他摇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谷家使绊子,先记下,来日方长。”

“方老弟说的有道理,看到方老弟这么清醒,我就放心了。若方老弟刚才说要立刻动手,我还在想如何劝呐!现在正好……”徐阔老哈哈一笑,留下喝酒。

……

这次谷家的出招,方临春风化雨解决,其后,谷家似乎也是觉得方临一方不好惹,保持了克制。

这让留意着谷、马、邵、段四家的方临,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不仅是马、邵、段三家,就连谷家,都没放过这个机会,加入了兼并土地的队伍。’

马、邵、段三家想看方临一方和谷家斗起来,谷家没中计,反而去和他们抢土地了,与马、邵、段三家狗咬狗起来。

这种情况下,方临这边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安宁。

‘土地兼并,对大夏自然是大害。失去土地的百姓是一个隐患,另外,等土地兼并过后,土地落在这些大族手中,对江淮之地加税,就是从他们身上割肉,势必会引来反扑……’

只是,这也不好制止。

对大族来说,只要不利用在官府影响力,巧取豪夺,隐没税收,造成‘诡田’,你卖我买,就是蒲知府,也不太好管。

‘罢了,我想这些也于事无补,只要知道目前形势对我有利即可。’

方临摇摇头:‘随他们去兼并土地,我只趁着这段时间,将厂坊建设起来,投入生产,站稳脚跟。’

另外,他最近的确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这些方面了,随着田萱肚子越来越大,算算时间,生产就在近日了。

……

如今,田萱肚子已经很大了,能做的事情却仍然自己做,甚至,择菜、打水、做饭,帮着方母。

街坊邻居都说方母有福气,这么好的儿媳妇,只是田萱自己,每当别人看着她的大肚子,就会扭捏不安,总是略略弯腰,把肚子一点一点地往后藏。

夏日过去,如今已过了入秋,这日清晨,洁白的雾气像一张巨大的渔网笼罩天地,没有半点空隙。

吃过饭,方临说是去店里走一圈,看下这月账目,然后,就回来陪伴田萱。

他走后不多时,田萱忽然腹痛如绞。

方母看她煞白,连忙过去搀扶住:“小萱,痛的好厉害吧?这是要生了!”

“还好。”田萱顿了一下,说着:“不要去叫临弟,我不要让他看到我这般模样。”

隔壁,满娭毑也是听到动静,去请了胡同口的莫婆婆过来,莫婆婆是很有名的产婆,附近多少人家都是她接生的。

这边,田萱抱着肚子,先是克制着呻吟,继而终于忍不住,疼得翻过来,翻过去,身下有着液体汩汩流出——羊水破了。

“小萱,你要当娘了!生孩子就是这样的,很痛的,等下我喊使劲儿,你就使劲儿,不喊使劲儿,就闭着眼睛抓紧时间休息……”莫婆婆交代着。

方临回来,在外面听到这般声音,连忙问道:“爹,萱姐怎么样?”

“不知道,莫婆婆、你娘,都在里面。”方父说着,脸上也是焦急。

可再焦急,也不能进去,甚至过来的邻居都让走了,因为这边有个说法,多一个人在场,就要多生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

“快,使劲儿,要出来了。”莫婆婆说道。

田萱双手扳着床架,不停用劲儿、休息、用劲儿、休息……一用劲儿,看到孩子头发了,一不用劲儿,又进去了。

最后,田萱几乎奄奄一息,头发**地贴在脸上,床架子扳动得不停抖动着:“娘、莫婆婆,我感觉不行了,保孩子。”

“小萱,你说什么傻话?”方母哽咽呵斥道。

莫婆婆脸上倒是出奇地平静,她看多了太多难产的妇女,换来了今天的镇定自若,想了下,道:“拿酒过来,烧刀子酒!”

田萱浑身哆嗦,嘴唇青紫,毫不犹豫对着酒一扬脖灌入,心中立即有一团火砰得烧起来。

这时,她感觉自己好似又有了些力气,然后,自己好似被痛苦攥住了,屏住呼吸,牙齿咬的咯咯响,浑身汗如雨下,双手将床架子扳得咔嚓咔嚓响,木床几乎摇散了架。

那般痛疼好似翻滚的波浪,没过几息就到达顶峰,然后缓缓到波谷,就在疼痛的峰谷之间跌宕,后来也没有顶峰、波谷了,只有一种持续而疯狂的疼痛。

田萱痛得意识混沌,声嘶力竭地大喊:“临弟,救我,我要死了!”

——后来,方临听大夫说,人在濒临死亡时会喊心底最亲近信任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喊娘,田萱没娘,是方父从别村带回来的,最亲近的人就是方临了。

这时,伴随着一声裂帛声,田萱抓住方母手腕的布撕裂,身下一个瘦弱的女婴坠地了。

由于在母亲腹内挣扎了太久,她几近窒息,落地时暗哑而沉默。莫婆婆经验丰富,迅速剪断脐带,用准备的烈酒消毒,提起女婴的脚倒提起着,对准脚底板啪啪啪地接连敲击了几十下。

“哇!哇!”女婴发出细小的哭声,如小猫一般。

“萱姐!”方临听到声音,终于没忍住冲进来。

“母女平安!”莫婆婆说着。

此时,田萱头上栖落着黄豆大的汗珠,恢复了些神智,没看孩子一眼,只是看向方临:“临弟,我给你生了个孩子。”

听闻这话,两世都鲜少哭过的方临,这一刻,竟泪如雨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