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不过十八岁,虽从小经商培养出了胆色,但哪里上过战场,此刻还惊魂未定。
“将军所言有理。”
“将军能否送糜贞回徐州?届时糜家必有重谢。”
“这个…暂时恐怕也不行,黄巾贼势大啊……”
“嫂嫂还是先随大军而行吧,有曹操在,完全无需惧怕那些贼寇。”
“这……”
糜贞有些犹豫,军营中皆是男子,一女子身处军营……总归有点不合规矩。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我想玄德兄一定会理解的。”
“好吧,便听将军所言。”
“堂哥,您为啥不让我去劫黄巾贼的粮草啊?”夏侯惇十分不解,方才轻骑兵穿插,纵使没有劫粮草的机会,但也有焚烧的机会。
毁去粮草,黄巾贼不攻自破矣。
“因为他们先是民,后为贼!”
“此刻的黄巾军还有底线!”
“若是毁掉他们粮草,逼急了他们,会对百姓下手……”
夏侯惇恍然大悟。
一旁的糜贞心底也生出敬佩之意,“哥哥言…战争都是不择手段的取胜…竟想不到曹操…他竟如此心系百姓?”
“是个好将军。”
郭嘉在一旁喝着酒,静看主公与夏侯惇一唱一和,“嗐,立人设嘛,懂。”
曹家军一路北上,的确是来破黄巾贼的。
但如今,张宝部已经进城,攻城傻事,申公豹绝不会干。
黄巾贼比较分散,去啃硬骨头,实乃不是明智之举。
去攻打分散的黄巾贼,以战养战,才是申公豹此行的根本目的。
两万余曹家军,就地扎营,静待战机。
夜色降临。
申公豹与郭嘉制定了以战养战的策略,营帐外传来了轻柔女声,“将军。”
郭嘉配合打了个哈欠,“主公,困了,奉孝就先回去休息了。”
郭嘉出了营帐,礼待点头,径直离去。
“嫂嫂,外边凉,先进来。”
糜贞进了帅营,身上穿着的还是红裳,上边沾染了许多泥泞。
秀美的脸蛋上也有泥泞。
申公豹脸上露出抱歉,“忙忘了,倒是忘了嫂嫂一人在这军营中不方便。”
“嫂嫂可要沐浴?”
“嗯……”糜贞声音细弱蚊虫。
女子,总爱美,穿着一身泥泞,实在不舒服。
“我这便吩咐部下去准备热水。”
“不瞒嫂嫂,这些部下原来都是黄巾贼…归顺时间还不久,在外恐怕不安全,只能委屈嫂嫂在帅营内沐浴了。”
“非常时期,我相信玄德兄会理解的。”
申公豹这回说的可都是实话。
“嗯。”糜贞声音很微弱。
申公豹走出营帐,吹着凉风。
不久后,响起旖旎的流水声。
“将军,我沐浴好了。”
申公豹面露抱歉神色,“刚刚让手下将军去清点了营帐,没多出一顶,这可怎么办?”
“只能委屈嫂嫂在帅营内歇息了,我曹操去跟将士们挤一挤。”
“那怎么能行?将军…将军…”
糜贞说一半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个天气,在外边睡,大概是要冻坏人的。
让将军跟士兵去挤一挤睡,那成何体统?
“嫂嫂所言甚是,那便一同在帅营内歇息吧。”
“与黄巾贼作战时期,出于无奈,我相信玄德兄会理解的。”
隆冬,深夜。
两人相距几丈远。
帅营内的篝火弱了许多,温度骤降,阵阵寒风吹拂进帅营。
可以看到糜贞被冻的瑟瑟发抖。
“夫人,你冷吗?要不挨得近一些?取暖?”
“非常时期,我相信玄德兄一定会理解的。”
“嗯。”
温水煮青蛙,讲究以温水慢慢来煮,当青蛙察觉到危险时,再想逃,已经丧失反抗能力了。
当然这说的是刘备。
某个山窝窝里,刘备吃着冻冰的窝头,喝着冰水,透心凉般的感受,眉毛头发上结满了冰霜,嘴颤颤发抖,“该死,究竟是谁在陷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