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孟海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他的目光也望向了不远处的皇帝。
此时的皇帝半靠在床榻之上,赵宣正在给皇帝喂药,这一幕显得是多么父慈子孝。
孟海驾驶着轮椅朝着皇帝移动而去。
皇帝看见孟海坐轮椅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但是嘴角刚刚勾起,也不知道是牵动了身上的哪个细胞,引得他一阵咳嗽。
赵宣赶紧扶着自己的父亲后背忙的拍打了几次。
孟海赶紧拱手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琦缘看出一点也不走心的孟海,笑着点了点头。
孟海这个时候才打量起皇帝。
赵琦缘的确是病了,他脸上的苍白肉眼可见,双眼泛红血丝,脸上全都是疲惫无力之色,也不知道刚刚是干了什么,皇帝满头大汗,说几句话就忍不住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样子妥妥的是个重病的病人。
孟海看着皇帝这样子,倒也有些忧心地询问。
“陛下这是怎么了?”
赵琦缘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显得相当虚弱。
“无妨,就是染了小风寒。”
孟海自然不信皇帝这话,小风寒能够成这模样?
赵宣看着自己父亲床头上的许多奏折,他有些不满地说道:“父亲既然生病了,就不要看这些了,把这些交给两位丞相处理得了。”
赵琦缘听到这话,脸色一绷。
“混账,这是说的什么话。国家大事岂能假以他人之手,你作为一国之君,连国事都不想处理,你还想做什么?”
赵宣盼着即将发怒的父亲,他赶紧好言说道:“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你先消消气,你躺在那里,这些东西啊成替你处理!”
赵宣看着想要继续批阅奏折的父亲,赶紧上前移步,夺过了奏折。
赵琦缘一脸不放心地说道:“这些东西你之前从未碰过,你能够处理得好?”
赵琦缘的确不放心自己这太子,如果让太子吃喝玩乐,遛鸟追狗,他绝对放100个心,但是做这些正事……
赵宣可能是跟随孟海去安阳郡这几个月都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又或许是看见自己父亲这般虚弱的模样心有不忍的,于是这熊孩子拍了拍胸膛,说道。
“你放心吧,批阅这些奏折算什么,我当初和老孟可是把标虎商行的申虎给一锅端了,父亲,我可告诉你,这次我可立了大功……”
赵宣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将他与孟海前往归文郡路上,遇到黑风寨的山匪,又是如何与山水周旋,如何与申虎周旋,最后,将一大帮恶人一举拿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赵琦缘听到这番话,连连点头。
可以看得出来赵琦缘的确不是小风寒,他在听熊孩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眼似闭未闭,直到熊孩子将自己的经过全部说完,赵琦缘在似梦非梦中缓缓地点了点头,最后双眼微微闭合,接着睡了过去。
赵宣看着自己父亲睡着的模样,他赶紧叫来了两个细心的小太监,将父亲平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放好了枕头,这才打着噤声的手势离去。
赵宣与太监来到了远处的书桌前,熊孩子压低声音问向太监:“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这太监是皇帝的贴身内侍,是皇帝的心腹,太监听到太子这话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说道。
“正如陛下所说,陛下染了风寒,但是这不是普通的风寒。陛下沾染风寒,这将近已经有六日的时间了,刚开始的时候比陛下发热,目眩,嗜睡。当时太医院的御医们开了几副药方,陛下在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热的症状是没了,但是又开始干咳起来,常常咳到深夜,也就是这两日才有了好转,但是仍然时不时地发热干咳。”
赵宣目光遥望着陷入熟睡的父亲,赵琦缘虽然是当朝皇帝,但是病来如山倒,即使是皇帝在病魔之下,也只能像普通人一般虚弱无助。
太监小声说道:“太子殿下还是随老奴去偏殿吧,此处病气重,如果太子殿下也感染了这风寒可就不好了。”
赵宣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这风寒之症又不传染。你去将我父亲床头的那些奏折都拿过来,我说了要替父亲批阅,奏折就一定要批阅这些奏折。”
那太监见到这一幕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到皇帝床头把一厚落的奏折拿到了熊孩子的书桌边。
孟海也在这个时候,艰难地操纵着轮椅来到了书桌边。
赵宣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拿着毛笔,胸有成竹地翻开了奏折的第一页,他炯炯有神地看着奏折,随后点了点头,又翻到了第一本奏折的第二页。
熊孩子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瞌睡了。
熊孩子翻到第一本奏折的第三页,眉头皱了起来。
接着翻到第四页,原本皱褶的眉头托着熊孩子的双眼,让他的双眼带有万钧之势,似乎想要现在就立刻闭上。
熊孩子虽然在驿站住了两天,但是中间也就只有不到七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追风车上度过的,追风车虽然抗震已经到了极致,但是马车摇摇晃晃也无法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