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今日意气风发,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亲传弟子,怕她作甚?独孤寂已死,她没了靠山,又如何能够蹦跶起来?朝云峰日后还是以你为尊。”
聂含情闻言,脸色稍霁:“好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已经拿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记做到。”
“好说好说。”掌门摸着大胡子,笑嘻嘻道,“那个老匹夫,还以为能够得到一切,结果还不是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林悦在旁看得分明,原来这两人早已暗地里做了交易。
原本按照聂含情的元婴修为,又只是灵植大师,根本没有资格独占一个峰头。
如今,聂含情替掌门找到独孤寂的那本图册,独孤寂便会力排众议,保聂含情为朝云峰峰主。
掌门抚摸着图册,轻声问道:“这本图册……先前应该是辛师弟所画的吧?”
聂含情抿紧唇,点了点头。
掌门啧啧称奇:“辛师弟也是奇才,炼丹、阵法五一不能。你当年为何还要与独孤师弟结为道侣,若是与辛师弟岂不是安稳无比?”
聂含情忽而转过了脸去,显然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若是在往日,掌门必定也是算了。但今日,掌门自觉今非昔比,遂道:
“当年师尊最喜爱他们俩,你也最喜欢跟他们玩在一块。可谁曾想,这掌门之位,最终师尊还是传给了我。他们俩的修为的确高强,可谁曾想,如今一个死,一个不理世事,最终的胜利者还是我!小师妹,你说是与不是?”
聂含情忍着突突跳动的眉心,低声道:“是。如今图册已经在你手中,你难道不想看上一看?”
掌门将图册放在一边:“不急。当务之急,我还是想来问一问,那老匹夫为魔修,小师妹可否知情?莫不是如那老匹夫所言,小师妹也是潜伏进宗门的魔修?”
聂含情抬起头来,一双妙目盈盈:“我如何会是魔修?掌门可在我身上闻到一丝魔气?”
掌门笑了一声:“那……我便来闻闻?”
随即,便是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这一幕,让隐藏于翳形法阵中的林悦不由的目瞪口呆。
什么鬼?!怎么突然就演起了极限制真人动作片?!
关键是,她刚才气息不稳,还拉着大师兄的衣角支撑。如今倒是尴尬的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季星泽长睫低垂,一眼就见小师弟微红的耳朵,活像被人拎起了两只耳朵的小兔子。
啧!果然是只童子鸡。
上辈子季星泽身为邪尊,地位超然,呼风唤雨。有多少人试图爬上他的云床。
男的、女的、仙子、女妖……清冷的、清纯的、妖娆的、柔媚的,他什么没见识过。
但最终,也没有一个可以引起他的半点兴趣。
如今面前这一幕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就受不了了?
自觉经验丰富的季星泽,心中轻嗤了一声,还是伸出一只冰冷的大手,一把就捂住了小师弟的眼睛。
“嗯?!”林悦一惊,下意识就抓住了大师兄的手。
他的手又冰又冷,骨节分明,足足比她的大了一圈。
而她的则是温暖又柔软,小小的两只,犹如一小团云朵。
季星泽心念一动,哑声道:“别动。”
这下子林悦就不敢动了。
抓着大师兄的手,一动都不敢动。
季星泽长睫低垂,只见小师弟黑色发顶,与微红的耳尖。
不动声色的俯下身去,鼻息间全是那股清淡的草木香气。
除此之外,小师弟的手腕上那条碧色手链,映衬着他的手腕更是白皙纤细,犹如皓玉。
季星泽眼眸微眯,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了手链下挂着的吊坠。
俨然是一根小小的枝丫形状。
触手温润,宛若碧玉的质感。雕工更是精细,几乎看不出来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足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上辈子,小师弟有带过这么一条手链?!
林悦一觉察到大师兄居然在抚摸她的手链,整个人都快要炸毛了。
这圣木曼兑手链可是掩藏她女子身份的神器,万一大师兄发神经,一把拽下了她的手链,那一切秘密不就都完全暴露了?!
林悦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悄悄的转动手腕,试图把手链从大师兄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而这时,快枪手掌门居然完事了。
聂含情理了理衣衫道:“这下掌门师兄可明白了?”
掌门意犹未尽,追问道:“那与那老匹夫同时进来的女魔修,又去了何处?”
“呵呵。”聂含情冷笑了一声,“自然是死了。”
她说着,又看向了那本图册,道:“恭喜掌门师兄得到朝云阵法图,如今掌门师兄不打开来看一看吗?”
今日掌门可以说是志得意满,掌门之位得以巩固,又有美人在侧。试问这世间还有比这个更完美之事?
当年,同为师尊的弟子,两位师弟皆被师尊传授阵法之术。只有他从一开始就被师尊断言,没有一点天赋。
掌门也是不信邪,憋了老大的一口气。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掌门理了理裤腰带,行至桌案前,打开了图册。
独孤寂也没有修习阵法的天赋,他能成为阵法大宗师,靠的应该还是那份由辛天隐所画的卷轴。
而他手中的图册,更是结合了独孤寂与辛天隐多年心血,效果应该更是惊人。
掌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日后呼风唤雨的景象……
可他还来不及欣赏那些出神入化的阵法,却突然见到一缕黑烟从图册之中升腾而出,猛地钻进了他的双眼之中。
下一刻,掌门的眼中就留出了血泪来。
“啊啊啊啊啊!”掌门捂着眼睛痛不敢当,不由大喊道,“救命救命,快救救我!小师妹、小师妹快来救救我!”
此事发突然,林悦也完全没有想到,猛地一把将大师兄蒙住她双眼的大手拉扯了下来。
随即就见掌门满脸血泪,“哗啦——”一声,便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