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敢:“嗯。”
护士抱起隔壁床的卡通薄毯离开,临走时还再三回头查看,确保于立敢是听话地躺在病床上输液之后,他才安心离开。
有时候,执拗的医生和执拗的病人都一样。前者执着于工作,后者执着于“自己没病。”
于立敢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的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陪伴他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混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梦里,于立敢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闹市,耳边的喧闹声,脚步声,说话声,许多声音萦绕着他。
“病人情况特殊!”
“送进重症室的患者,哪一个的情况不特殊!哪一个不是棘手的?”
“A区接收的患者做过肺癌、结肠癌手术。”
“b区那个患有三高。”
“c区的最棘手,患者接受过肾移植,需要持续服用抗排斥药物和免疫抑制剂。”
“但是,治疗新型的冠肺炎就必须立即停用所有免疫抑制剂啊。那要如何既有效治疗,又确保移植的肾脏不发生急性排斥反应?”
“治疗团队还在等多方会诊结果,这个患者的救治连宋仲屿院士都参与了。”
“确定了具体救治方案吗?”
“目前还没有。”
梦是凌乱的,于立敢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救治过得案例一一闪现。他看见了很多人,很多事。梦里,于立敢感觉自己就像是看了一场回忆电影:
他和同事们用Eo(体外膜肺氧合)设备救治重症患者;应用床旁连续肾脏替代疗法(cRRt);改造呼吸机,为患者做喉镜直视下插管有创机械通气……
在抗击疫情一线,他和整个医护团队都不断创新、全力施治,依靠过硬医术和过人胆识,不断把一个个未知的问号拉直。难题就是用来克服的,医生的天职就是“病高一尺,我高一丈”。
“啊啊啊!”
从梦中醒来的于立敢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走廊很安静,没有嘈杂的声音。
于立敢:“原来是梦”
于立敢侧过头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药瓶,瓶子里的药水还剩下一点点。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于立敢掀开被子坐起来,随手拿起放在病床边架子上的一个棕色玻璃瓶的盖子,熟练地取出2根浸染了碘液的棉花棒。然后单手撕开手背上的医用胶带,拔掉针管,把棉花棒按在针眼上止血。
输液的导管垂落在床边,剩余的药水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滩小水渍。
于立敢跳下病床,一步一步往重症室,他不能倒下,他要投入工作。50天的24小时轮班高强度工作,他都熬过来了,剩下的10天,一样可以挺过去。
胜利在即,他还有余力,有余力去追赶。因为,黎明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