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地下室里透气窗露出的一点惨白月光全照在那张古怪的工作台上。楼上叫嚣的群鬼隐隐躁动着，不时撞倒楼上的椅子，好在贴在门上的符纸很管用，门附近是安静的没有声音。

菲利普这会儿终于恢复了他职业该有的冷静，他迅速拿出纸笔，把那几个眼熟的符号单独挑出来画到纸上。他转着纸各个方向看了半天，突然他像是认什么，疑惑念着：“借助？神？魔？力量？”

“你认识？”齐江好奇地跟过来。

菲利普皱着眉头说：“认识一点，这是古希伯来语，看起来很像咒文。”

“那这些呢？”齐江指着旁边看起来很像中国字，但他又认不出的复杂方块字问他。

菲利普辨认了一下说：“这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些类似日本的招鬼符文。我还需要回去查一下确认。”他说着，迅速地将可疑的符号记在自己的小本子里。

齐江指了一下他认下的几个说：“这个是招唤神魔的？”

菲利普辨认了一下，点了点头。

齐江又指了另外几个说：“这个是招呼鬼的，这个是招唤邪灵的？”

菲利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天啊！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灵魂，全是被这些咒文招来的吗?难道这些真的有效？”

齐江撇了一眼楼上方向没有说话，其实也不用他说，想想这一屋子各色的鬼就知道有没有作用。

往远了说，之前还有个例子。他记得菲丽丝的姐姐在一个山洞里，把自己男友生生养成厉鬼。当时山洞里就画着类似的符号，只是那时山洞里的符号更凌乱。菲丽丝的姐姐是外行，她是跨着种族教派，把各种认为可能有用的符用全画在墙壁上。

而这个工作台上画着的更加专业更集中，基本每个符文都是切实有用的。

菲利普这时终于发现自己能力的用处，他很快从片断的字迹里辨认出一些信息，工作台上浅淡记号笔画下的不只有招魔的符文，还有些类似驱使、驭御的字眼。

就像解方程式一样，当把所有条件例出后答案的指向就变得简单清晰了。

这个工作台就像个充满着咒文的祭台，有人在试图招鬼然后驱使他们，这是这间屋子会变成鬼屋的原因。至于能不能驱使，那就得问这栋别墅的主人贝因特先生了，这些咒文出现的时间不会太久，应该是在贝因特买下房子之后出现的。

他们这趟不算白来，虽然危险但大概弄明白贝因特会被邪灵附身的原因。

不过看着低头研究的菲利普，齐江还是觉得有些疑惑。警方早发现这个工作台上画的东西有问题，怎么之前菲利普没有认出这些咒文？害得他们要半夜冒着危险来这里。

他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你语言能力这么强，怎么之前没认出来？”

“我被派去通知死者家人。”菲利普停顿了一下，叹气说，“他们认为我有心理障碍，一般只让我打杂。也许我应该考虑调去别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