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自有记载以来,召唤师们便好奇于那些零星出现于历史上,具有完整自我意识的召唤物个体当以何种方式召唤而出。
起初他们认为这只是无稽之谈,但即便在召唤式微的年代也总有一两次奇妙的召唤经历,引得众多召唤师回想起这段他们不断追逐,又始终不得解的困惑。
过往的召唤脉络已被扫入尘埃,新的召唤体系正常运转,并交由召唤师逐步探索、补全的当下,这个问题似乎有了一个答案,甚至…不只一个。
路禹拿出炭笔,对着火柴人画了个圈,又在一旁写下了“本体”,随后他将须臾唤到身边,指着她向众人解释。
“接下来是我的猜测,也许不完全对,但我相信已经足够接近那个答案。”路禹说,“部分召唤物,存在着本体。”
须臾适时地向前走了一步。
“他们与须臾相似,是以召唤物这一形式存在的另类生命,意识存在于召唤仪式的根源。每一次正确的召唤都会将它投影至召唤师身边。”
涉及魔法总是一点就透,她一击掌,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长久以来,召唤师召唤的只是他们的‘影子’,真正具有完整意识的本体从未真正苏醒,并应召降临过?”
路禹纠正道“我特指的是召唤体系产生变化之后,在那之前…鉴于召唤自有特殊情况在此,而我仅仅依靠有限的历史书稿与充满局限性的召唤经验,因此不能如此断言。”
塞拉捋了捋不知何时染成银色的长发,随手扎了个马尾,随口吐槽道“你的措辞严谨得像是曾经给我上过课的教国法师塔老学者,他总是会加一堆的定语,生怕学生曲解。”
璐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这样挺好的不是吗,在这方面,路禹就是个合格的老师啊。”
塞拉扎马尾的手一抖,发丝散落,一缕缕银丝如秋千绳荡在她的眉眼前。
路禹对塞拉藏在发丝后红眼中若隐若现的郁闷只能视而不见,说好的各凭本事。
“疑问。”战斗组组长阿尔文抱着手,眉头紧皱,似乎仍陷在刚才的话题之中,“路禹大人,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召唤的只是影子…那召唤本体的条件是什么?”
“对此我只能回答…”路禹无奈地摇头,“我也不清楚。”
“正如你们所见,我的召唤物基本都存在着意识,噬魔树、血肉战车、二号这些耳熟能详的,还有与璐璐一起创作的,位于图鉴上的…呃,也许我从未和你们说过,但你们只需知道,我还有不少较为特殊的召唤物。”
“这些召唤物自诞生被我召唤而出,便有意识。塑形召唤物作为一个极为特殊的类别,在此之前,似乎只有我与欧尔库斯进行召唤才能孕育出有意识的个体,我暂时还无法判断这与我们的身份有关,还是与经验有关。”
璐璐好奇道“没有猜测吗?”
“有一点,但我需要更多的试验,因此暂时还不能表达出来,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路禹笃定道,“召唤的力量,有了一个新的指标,有别于魔力简单粗暴的位阶。”
塞拉托着腮“如果我记得没错,萨耶尔与凡妮莎穷尽一生也未能够找到一个,各个地区通用的魔力标尺,毕竟不同区域魔力标准不一,可你的意思像是…祂为召唤设置了这样的标尺?”
即战力与位阶的不对等总是会在考虑动用武力的魔法师之间制造出和平的窗口。
毕竟除非位阶差距过大,没有谁能够保证与你起矛盾的魔法师不会在实战上碾压自己。
萨耶尔在日记中就吐槽过凡妮莎寻找标尺毫无意义,模糊的标尺存在着积极的意义,能让那帮总是思考用魔力解决一切问题的莽夫拥有一个可能比自己强大的假想敌,而这明显有助于减少纷争。
并且,萨耶尔也认为,一直都有些天真的凡妮莎在这件事上过于理想化,因为也许本就没有一个通用标尺,世界是参差的,祂的力量浸润世间也无法做到绝对平均。
萨耶尔的推论鞭辟入里,塞拉十分支持,因此在听到路禹的话后,她第一时间表达出了这个疑惑。
璐璐也凝视着路禹。
路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问“还记得前些天我们召唤出的熔岩、水流、圣光召唤物吗,他们模仿了你们的外形,但实质展现出的力量,我建议你们尝试一番。”
阿尔文在路禹的授意下召唤出了一只电光闪烁的飞马,而与之相对的,薄暮召唤出的则是由土元素捏造而成的弟弟黄昏。
在正式进行交战测试前,路禹问“你们是否好奇,召唤物呈现出的姿态为何会是这样,这个模板中并未有‘描述与描绘’,所得召唤物根据什么塑造外形?”
“答案是…你们在意的事物,当然,这个形态并非一成不变,经过我测试,有时候会出现白狼,有时候会出现雾妖,也有时候会出现须臾和…嗯…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你在意的事物往往会成为塑形的素材!”
听着路禹一个个点名,提着一口气的璐璐愣了片刻,回想起当天…
回过神的塞拉偷瞄璐璐,发现她已经满脸通红,拳头不由得硬了起来,完全可以呈攻击表示。
一个来自医疗组的女孩怯生生地举手“大人…”
“请说。”
“你对你措辞中的印象深刻有些疑问…如果处于极度惊恐、紧张之中完成召唤,我的召唤物塑形的反馈,还是我所在意的事物吗…确切来说,我想问的也许是,在意的事物是单纯的根据积极的一面判定,还是会兼具负面?”
路禹呆住了,这几天他处于测试摸索的亢奋期,扯“线头”扯得乐不可支,活似一只抱着毛线团打滚的猫咪,医疗组这位女孩提出的问题正是他尚未考虑到的盲区。
路禹一击掌,女孩立刻一激灵,如此反应让路禹不由得又是一滞。
“呃…你的名字?”
“医疗组…寒绿。”
这个名字…
“你跟新绿是什么关系?”路禹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个叫做寒绿的前黑衣修女与新绿模样相似,虽然都很腼腆。
塞拉帮忙解释道“教国的教会修女为孤儿起名有时候会以某种景象或某个词命名一群人,这也方便他们确认孤儿收留的年份与事件背景,而有这种收留大潮的,上一次,是大寒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