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记忆流转,视线回到刚刚牙牙学语时期。
女孩家中,那尽管因为时代的原因,而被迫丢弃了祖传手艺了的老父亲,独自屹立书房之中,闭门不出。
尚处于孩童时期的女孩躺在摇篮中,看着独自与一幅画像独饮的父亲,很是不解。
自从那日之后。
小红很多时候,都会看到将房间紧闭,对着一幅画像饮酒的父亲。
从黑发时期,到双鬓斑白,父亲的这个习惯从未改变。
而那画像中男子,岂不正就是眼前这位?
不。
不太对。
画像中那男子穿着老时代的军装,可能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披着暗绿色的军大衣,面孔看起来也远比面前这男孩要冷峻。
“你是那画像中军爷的孩子?”小红一改往日的羞涩,忽然从闺蜜的背后走了出来,痴痴地的看着面前的张怜月。
张怜月蹙眉,可听着那‘军爷’一词,下意识的也想到了父亲以前的职业,于是点了点头:“你是?”
小红激动道:“我是红官的女儿。”
张怜月眉头紧皱:“红官?”
小红继续说道:“我听母亲说过,以前他们唤我父亲作二月红……”
二月红……
刚刚还想逼着小红为戏班子赚钱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愣。
他虽然不是老九门那个年代的人,但从事的是表演这类江湖艺人,走南闯北的,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当初二月红的大名。
那个时候,男人还要小一些,可在跟着父亲抵达南方地带的时候,也曾听过父亲谈起当初那称霸南方的九门提督。
那个时候,人们常说‘你有钱有势,有钱过九门提督吗?厉害过九门提督吗?’。
借此可以得知,当初百姓对于屹立于南方小城内的老九门有多崇拜敬佩。
这不知名的女孩,竟然是二月红之女……
“二月红?”张怜月摇了摇头。
对于父亲经历的往事,张怜月所知甚少,父母也从不会对他提起往事。
可小红不同,二月红与张启山不同。
张启山离开了长沙城就彻底离开了,对于这边的故人难得一遇,也鲜少会与人提起。
可二月红这辈子却都忘不了,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是谁在陪着他,走过那段昏暗无助的岁月时光。
那红老爷子灵堂前,因为红家手下夺权作猢狲散后落寞时,唯一一个有权有势,意气风发少年郎走到了二月红的身前,拿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哭笑促膝长谈的那个夜晚。
那往后二月红年幼就要承担偌大家业的艰难时光。
“军爷之子……你是佛爷的子嗣……”戏班子的班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二月红当初只是在江湖中享有盛名,可佛爷可不同。
那佛爷张启山是入朝为官了的人,而且一路高歌,没有停步过,据说似乎走到了最后的高位,在大典时,还有人看到他站在高台的人群之中,拥有开国将军一职。
“佛爷?以前那些人似乎是这么称呼我父亲的。”张怜月点头。
扑通——
戏班子班主身份的中年男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是那个时代末期出现闯荡江湖的江湖艺人,对于张启山,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害怕。
“佛爷?谁是佛爷?”
“搞什么?都什么年代了?你这家伙竟然还在给人行磕头大礼?搞笑!”
“你们都是年轻人,不理解正常,但你们应该都或多或少记得,或者看到过,当年任家镇被军队包围的事情吧?嗯,那天就是佛爷一个人过来了,那些人担心佛爷有危险,于是抽调了附近驻军。”
“?”
“记得,那天傍晚据说我父母已经在烧香磕头祈求先祖保佑了。”
“原来是那位的子嗣……”
“不想死的就都散了吧,没意思没意思,哎……”
“当官的了不起啊?我就不怕!”
“不怕?我是镇子的儿子,来人,给我把这家伙架走,看他怕不怕,你不怕那佛爷,我可不想给镇子上所有人召来祸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