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去映月苑的丫鬟一个人去,一个人回。
崔毓看透了老太君,伎俩无非就那几招,一大早就出门到京郊,帮她的阿瑾巡视田庄去了。
老太君磨着后牙槽,满脸阴云密布,好好,好的很,一个二个全不把她当回事,儿子儿子不中用,人都不知道躲去了哪,老太君扎扎实实体会了一把崔毓这些年的感受。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就逃避,就和稀泥,不作为!
懦夫!
满屋子的女人面面相觑,尤姨娘抱着沈瀚的手不由收紧,偷偷瞥一眼喘粗气的老太君,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侯府恐要变天了。
还想着为儿子找回昨天被踹一脚的场子,在老太君面前上上眼药,怕是难了
接下来丫鬟的话更是打的老太君措手不及:“什么?你再说一遍。”
丫鬟头埋得低低的,斟酌措辞,生怕说错一个字,被濒临崩溃的老太君迁怒,挨一顿板子:“府中来了几百位工匠,听闻姑娘要在后院山头上修建宗门。”
昨天秦衍上山选完址,下来就让田乐回家,找田胜帮忙招募工匠,为儿子的师尊办事,田胜干劲冲天,发动相熟的牙人,半天功夫就招到一大批能工巧匠,几百名工人。
争取三个月完工。
反正不差钱,豪气。
这不,工人一到齐,建宗大业轰轰烈烈展开,先伐树铺路,确定宗门朝向,秦衍嫌弃侯府的正门不够大不够气派,而且山头在后院,距离拉的有点远,得在靠近山体的方位开大门。
整得敞敞亮亮的,立石碑,挂牌匾太小家子气,以前在修真界,正经的宗门哪个门前立的不是一块巨大的石碑,顶级宗门还会用整片山壁篆刻门规,气势磅礴。
老太君闻讯哪里还坐得住,继续放任侯府就要七零八落面目全非了,逆反的孽障,异想天开竟要在府中建宗门,想都别想,除非从她身上踏过去!
老太君气势汹汹杀来的时候,秦衍拿着一卷新鲜出炉的图纸,带着匠人主事人穿梭在园子里,准备上山实地考察,敲定一些细节。
秦衍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和杵着拐杖威风八面的老太君,还挺高兴:“你们来的正好,那啥,把你们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喊来,去山上拔草清路。”
在古代搞建筑,全靠人堆,方方面面都缺人。
她瞅瞅老太君:“你年纪大了,体谅你腿脚不利索,乐慈堂就留两个人伺候吧。”
一个个不做事情还要人伺候,养你们这群吃白饭的有什么用?
老太君:“???”
美妾们:“???”
脑门上有一千个问号,茫然得很。
被这新奇的画风,给打懵了。
“借过,借过。”几个工人抬着刚从园子里撬来的青石板路过,吆喝道,后面还跟着一个下人,念念有词道:“你们怎么把牡丹园周围的石板都给撬了啊,侯爷喜爱赏花,侯爷回来定要发怒,要不你们先去水榭那边撬吧”
那边不归他管,死道友不死贫道。
老太君的手帕金森一样的抖,指着秦衍:“你,你,你”
她设想了无数种与秦衍见面后的情形,话术拿捏,辈分压人,阳谋阴谋都有考量,就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她在后宅呆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这样式儿的头回碰到,不会啊!
秦衍缓缓道:“人老了就该服输,淡定点,不就撬几块石板吗,激动啥,我宗门动土的日子,一不小心中风了多扫兴。”
“还有你,嘀嘀咕咕什么,我让他们撬的,你家侯爷发怒,喊他来找我。”
仆人求救的目光投向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