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是大人物,到最后根本没想起她。
前台小妹将信息发到群里。就是一个平时玩得好,用来通知提醒的小群。
【大家注意,董事长夫人刚刚上去了。她在大厅遇到了方董,看样子两人差点没打起来。】
【废话,方董现在不是有段秘书了吗?这正宫逼到公司,没打起来都是涵养。】
【还没离婚吗?】
【没离婚才要打啊,都离婚了不就师出无名了吗?】
【还没离婚?我以为段秘书这么高调,他们早就离婚了啊!】
【董事长夫人?谁?我从来没见过啊。】
【黄妞你来得晚不知道,江总当年是公司的实权人物,在公司说一不二的。我们公司的名字里不是就有个江吗?后来她车祸退出不干了,一直没再来过。】
【话说我当年还是她的粉呢,现在就剩同情了。不知道她看见段秘书在公司备受器重是种什么心情。】
【经济基础掌握上层建筑啊。你说没钱能拿他怎样?】
【想多了,真正的有钱人其实是不惧离婚的。人家资产管理得比你想得神秘多了,真要准备离婚,自己名下都搜不出多少财产。】
【有企业的不一样吧?】
【年薪一元的了解下?】
【不一样,共同财产是指婚后赚到的钱,江源当初结婚后打下来的,婚前没法做手脚吧?】
【不是我说,男人狠心起来,这些都算个球啊?】
【卧靠江总到我这里来了!我怎么办啊?要是撕逼的话我要不要帮她?】
【良禽择木而栖咯。看你觉得谁长久就帮谁。】
【股权在谁手上谁长久。当然是方董啊蠢货。】
【我建议你尿遁。诸神之战,自保比出头重要。据我了解,江总是个人物。人家再怎么堕落,也是个我们惹不起的牛人。你跟段秘书又不熟,又没什么雄心壮志,何必为她出头。】
【有道理!】
·
江璐从电梯出去的时候,招待的前台一阵兵荒马乱。几人弯着腰从她面前溜过,一副正需要急救的模样。
江璐推开玻璃门,门口还守着一位负责接电话记录的秘书。各个工作位上高垒着一排排的文件,大清早的大概人都没清醒,一个个正坐在位置上发呆。
文员们抬头发现她忽然出现,一时间都有些惊悚。想起当年被她鞭策的恐惧,立即避开视线。或抓耳挠腮,或埋头做事,总之要让自己忙起来。
一时间整层楼连闲聊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啪啪的键盘音还有文件的翻阅声。
这变化如此显著迅速,一些新来的员工都被带入情景,不敢造次。
江璐目不斜视,准备越过他们去往会议室。门口那位面生的秘书拦住她,说道:“无关人员不能进入。”
江璐抬起手表说:“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江源应该有例行早会。是哪个会议室?”
秘书画着精致的妆,整体看着还算清秀,只是表情可以说得上冷淡。
她说:“不能告知。”
江璐用余光打量她:“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不知道,这种情况你不应该先问吗?还有,你的礼节性笑容呢?你的礼貌敬词呢?”
秘书道:“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无关人员。会议室是本公司重要的地方,外人不能靠近,请离开。”
江璐这才正面她,冷笑道:“你这样的态度,也能做秘书?”
秘书说:“我服务我的上级,不是服务你。我的态度没有问题。请离开。”
这下连打字声都没有了。所有人像被冰封了一样,保持一致埋头不语。
江璐点头,不温不火道:“那我提醒你一句,给你发工资的是公司,聘请你上级的也是公司,所以你服务的江源,不是你的上级。其次,江源没有赋予任何人仗势欺人的权力,尤其是市场部跟销售部的员工,你们的眼中没有无关人员,只有消费者和潜在消费者,在岗期间请随时保持你的礼貌。你的素质实在堪忧。我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连这种人都招进来了。招聘和考核的人,这两年都瞎了吗?”
秘书闻言,脸上挂起假笑,粗糙地鞠了一躬:“我公司的管理层有自己的制度,不劳外人担心。那么潜在消费者,请您现在离开。”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就杠着我来了是吧?”江璐上下扫视她,对方也越发挺直自己的腰背。
“生面孔,我没见过你。对我抱有敌意,看来是有利益冲突。但江源管事的,还真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江璐朝她走近一步,“请问这位蠢货,你是谁的人?”
秘书低头看一眼自己胸口的名牌,说道:“我没有告知的义务。无关人员请出去,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江璐转过身问后面的员工:“她是谁的人?”
现场寂静,无人回答。
秘书嘲笑出声。
江璐面色发冷,音调也低了一度:“我再问一遍,她是谁的人?”
这时坐在走道旁,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弱弱开口道:“她的上级是段秘书。也是段秘书招她进来的。”
秘书抬起下巴,瞪向说话那位黄衣女。
“原来如此。谢谢作答。”江璐抬手,仔细整理自己的袖子,偏了下头,重新将身体面向秘书,说道:“请问这位,你究竟是秘书,还是三头犬?”
秘书没反应过来:“什么三头犬?”
“三头犬啊,看守大门,挡道用的狗。”江璐耐心解惑,“不过人家三头犬好歹守的是冥界,你干脆守的是小三上位啊。学的这什么呀?也难怪一点工作都做不好,”
有几人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背过身去。
秘书憋着一口气道:“请你放尊重一点,不然我叫保安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有人巴结人,可我还没见过巴结鸡犬的。”江璐右手用力在桌上一拍,拔高音量道:“抬头看看,这公司叫什么。再上度娘查查,段书书是谁,有没有她的名字。还用保安威胁我?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蠢,她段书书自己一个寄生虫,说得话有分量吗?就算她坐稳了老板娘,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放肆。何况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她在我面前都得装聋作哑,你哪来的底气,向天借的吗?”
秘书被她句句嘲讽,疾言怒色:“那你说话有分量啊?”
“有,你想见识吗?”江璐铿锵有力地宣布道,“从今天开始,给我滚。去找人事部结算工资,我不想再在公司里看见你。”
秘书嘴角被气歪,冲道:“你并不是我公司的管理人员,没有调遣人员的权力。而且我没做错事,你凭什么辞退我?”
江璐:“多读书,实在不行,多看点历史也可以。说话管用的是头衔吗?是能力。”
她指了之前说话的那个黄衣服,吩咐道:“去告诉你们人事部经理,就说我来了。再去告诉你们的管理层和股东,以半个小时为单位,看看我能让你们公司股价下跌多少,让他们好自为之。试试我到底是不是个闲人,在这里有没有说话的权力!”
她抬起手腕,冷声道:“现在开始计时,去!”
江璐说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在公司的老员工中余威犹存。管理层的几位素知她的性格,还真不敢跟她硬碰硬。
何况内部的人是知道她最近在跟方阳闹离婚,且方阳没有任何要分割股权的意思,但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作为重大消息,等待合适的时间再进行披露。
是以江璐说要搞股价,不需要做别的,直接找媒体说一句,“我要离婚,要分割股权财产。”股价就能很给面子地送她几个跌停。要是再爆出个婚内出轨的丑闻来,好了嘛,他们这种市盈率高的科技公司,基本可以迎来今年的大亏损了。
方阳要离婚要出轨,股东是没有办法,但他们可都提防着江璐破罐破摔,带着票票让大家一起同归于尽,那谁和方阳玩啊。所以表面上必然是站江璐这边,要进行安抚的。
黄衣服的女人忙不迭地跑出去通知。另外几个也拿起电话,开始小声知会。
江璐说完走到旁边一个工作位,一手搭在电脑椅上,认真看着那位员工。
那个头发稍长的年轻男人也愣愣回望着她,不敢移开视线。
两人对视了长达一分钟,理工男终于脑子开窍。屁股下点火似的跳了起来,将位置腾空。
“您坐您坐,我站着就好!”
江璐笑着夸奖:“这位兄弟,很有前途。”
不到半个小时,人事部经理就匆匆赶来,在人群中巡视一圈,找到江璐,到她面前笑道:“江总您来啦。怎么不告诉一声,哎哟可真是稀客,好久不见了呀。近来身体怎么样?恢复的还算好吗?”
他握住江璐的手用力摇了摇,很客气道:“公司这两年啊,规模又扩大了。你看以前一栋办公楼有一半都是空的,现在坐满了不少吧?您不常来所以新招的员工不认识您。有得罪的地方,您请一定担待,别跟他们生气。”
江璐指着前面问:“这地方我不能进去吗?”
经理马上说:“当然不会。这公司多少人是跟着您一起出来的?别说您现在还是方董的夫人,就凭您当初对公司做出的贡献,进里面看一圈嘛,有什么关系?谁那么不长眼,还拦着你啊?”
江璐说:“刚才去通知你的那位,穿黄衣服的女士。我觉得她很会做事。招得不错。”
人事部经理看了眼,当即点头道:“是。我也觉得她表现不错。这个月奖金加三千。”
周围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黄衣女士更是受宠若惊。
她就说了一句话,一句话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