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已经打定主意不和她说话了，所以自从眼睛闭上后就再也没睁开，可没想到少女温软的双手直接抚上了他的脸庞将他的双眼直接撑开了，陆衡被迫‘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雪白的牙齿印在漂亮的浅红下唇上，小鹿一般灵动的眼神，陆衡唔了一声，真可爱、真漂亮。

看着眼前默许这一切的陆衡，千月儿将他手上的绳子扯掉了，把桌子放在两人中间，上面有着一大堆坚果和一大壶果汁，陆衡不总吃这种凡间之物，拿起来一颗开口的榛子轻轻一掰，外壳就碎了拿出果仁后吃了下去，有股奇特的香味，味道还不错有些上头。

陆衡修为也只是聚灵境，所以师门也不会给他吃灵力太充沛的灵物，以免虚不受补，所以他平日里都以辟谷丹为主，很少主动吃些什么：“这是你们玄明门特有的做法吗？我吃过一些坚果，可各大商号都没有你们处理的这么方便，而且你们这果仁的味道似乎也是特殊处理过的，我尝出了十数种调味香料，火候应该是关键不然不会这么香。”

千月儿吃的速度明显快过陆衡一大截，而且花样也多，看不清手上的动作，三颗榛仁就排队跳到了她的嘴中：“爱哭鬼，这可是商业秘密少在这里打探，话说起来你是哪里人啊？看千泫姐姐的样子，你那个金色算盘好像很值钱哎，难道是什么稀有仙金做的不成。”

陆衡有些苦闷地低下了头，那时他的本命法器，从修行之日起从未离身过，但现在他已经感应不到自己的本命法器了，似乎被人封印了起来：“那是我的本命法器，如果离开我太久了会有大麻烦的，你能不能帮我和你姐姐说说，把我的算盘先还给我，那东西除了我对别人没什么用的。”

千月儿伸出粉嫩的红舌舔了舔嘴边的酒渍说道：“你可真会求人啊，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呢？跟我讲讲，如果价钱谈的来也不是不行，毕竟姐姐可是很宠我的哟。”

陆衡拿起手边的一块枣糕吃了下去：“我名陆衡聚灵境修士，师承中天域的碧虚阁，是商盟之首碧虚阁内的真传弟子，师尊名为阮玉瑶乃是十一阶应天境修士也是碧虚阁的一位副阁主，在不夜城内我名下就有两处产业，每年收入加上宗门发放总数不下百万灵石，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或者其他要求你说我都尽量满足你。”

对面本来脸上还有着些许笑意的千月儿，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僵硬，眸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悲伤：“碧虚阁的弟子很骄傲对吗？”

陆衡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异常，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此事确是骄傲，我碧虚阁乃是万法仙界内第一富庶势力，在商盟这座庞然大物亦是龙首之尊，万法仙界乃至诸界都听过碧虚阁的名字，当年造化一界肯与万法仙界联手都是老阁主从中斡旋，两界才开始合作彼此互通有无，双方实力暴涨……”

千月儿缓缓走到他身前给了他结结实实地一个耳光，声音响亮到陆衡直接在原地懵住了，从小到大没人打过他，无论何时何地众人都对他爱护有加，即便刚才被俘自己也没有受到如此屈辱：“啊啊啊，你居然敢打我，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坏女人，有什么话你说来，打我算什么。”

千月儿眼神透过窗外飘向了极远处看着天边的白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才开口：“现在你说要讲道理了？可碧虚阁什么时候讲过道理，我自记事起就被碧虚阁下属的商会当作奴隶贩卖，终日里食不果腹，浑身上下更是遍体鳞伤，每日睁眼都是被人贩子手中的长鞭叫醒。”

“那个时候别说吃饱，连多睡一会似乎都是罪过，在你们商盟不把人的最后一丝价值榨干是不会罢休的，无论多大年龄再被售卖之前，每天都要创造价值才能吃上饭，那么小的我每天都要给各类武器锋锐之处涂抹油脂温养，那时我似乎才三岁，还不太聪明总是把手弄伤。”

千月儿湿润的眼眸似乎映出了昔日的倒影，听着她的讲述陆衡双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嘴中说着：“不可能，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他一直引以为傲，敬爱无比的师门怎会如此？

千月儿收敛了一下情绪说道：“这种情况在我四岁的时候改变了，我被碧虚阁下属的商行选做了‘碧玉’，作为玉种送到碧虚阁内培养，出身高贵的陆公子想来应该知道什么是碧玉吧，毕竟碧虚阁的碧玉远近闻名，是碧虚阁的支柱产业之一。”

陆衡回忆了一下平日里碧虚阁内接待各方重要来客的就是碧玉们，晚林商会的楼侍就是模仿碧虚阁的碧玉，但自家的碧玉各个都是人中翘楚：“每年碧虚阁招碧玉的名额有限，无数女子挤破头都要争抢着进来，怎么会出现买卖奴隶进来的情况。”

看向陆衡疑惑地眼神，千月儿给他讲述：“不弄出这番假象不就坐实了人口买卖嘛，而且这样的假象总能骗来几个傻子送出自家的女娃，碧虚阁的碧玉们至少都能突破到年华境，众所周知以凡体突破到年华境何其艰难，碧虚阁又怎么会舍得花费更大的代价去做一门赔本生意呢？所以碧玉们大多数都有些特殊体质，可是拥有这样体质的修士放到哪个门派不会倍加呵护，留到日后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又有多少父母又舍得自己的女儿给人为奴为婢，甚至沦为玩物。”按照这个方向思考确实不会有人想主动来做碧玉，除非被逼无奈，或者利欲熏心者为利贩子。

陆衡还是不相信辩解道：“万法仙尊明令禁止仙界内禁止人口买卖，违令者斩，首犯折磨一月哀嚎一刻不停至死，从犯发配诸天混战之地戴罪立功，碧虚阁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