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士兵抬起担架离开,过往犹如走马观灯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P>
那慈爱的眼神、高扬的赞美、爱惜的守护都刻在了骨子里,刻在了虞文娇的心上。</P>
直到亲眼目睹清玄被送入窑炉中,虞文娇身形一晃,双膝无力的她跪了下去。</P>
这一跪,仿佛又回到拜师的那年。</P>
终究物是人非,人不在。</P>
眼含热泪的虞文娇跪在地上,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一句话,就这么看着一切化作灰烬,看着她最崇拜的师父与世长辞。</P>
收殓好师父的骨灰,虞文娇把盒子放置在灵堂中,她答应过师父和祖父,要带他们回京的,所以绝不能失言。</P>
她在灵堂里守夜,大家也都陪着,上头两个牌位,将虞文娇的心碾的粉碎,如今她呆滞的神情,让人看得很是心慌。</P>
她自打跪在灵堂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哭过,不吵不闹的样子倒是更让人心疼。</P>
天色渐显,虞文娇拖着疲累的身体,伏案而眠。</P>
她难得睡下,祖父和师父在的地方,也安心了不少。</P>
上官千羽没舍得打扰她,给她盖上披风,就守在旁边。</P>
虞易风的状态也不好,上官瑾钰上前低语着:“姑姑,让我来吧。”</P>
“姑父心里也苦,今夜捷报发出后,他就没从房里出来。您去看看吧!”</P>
时至最后,灵堂里只有安阳和上官瑾钰陪着。</P>
大家都难过,但是眼下更加担心虞文娇的身体。</P>
他们陪着娇儿,她这一觉醒来,也不过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P>
虞文娇看着他们,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笑容,温声道:“我没事,不用时刻守着。”</P>
安阳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但还是不忘叮嘱着:“你这病还没好,又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可不能再这么不管不顾了。”</P>
昨日,就回屋换衣服的功夫,虞文娇就跑没影儿,真是吓着安阳了。</P>
虞文娇拍了拍她的手,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心里却始终似有浓雾笼罩,沉闷压抑的让人喘息不得。</P>
“祖父为百姓战死,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祖母当年早逝,现在也算是圆了心愿,能够跟祖母葬在一起。”</P>
“生同衾,死同穴……”</P>
这些话看似说给安阳听,实则她是在给自己悲痛的内心找出一个寄托。</P>
她看着安阳和二哥,喃喃说:“如今蛇岩山未平定,我心里总放心不下。所以我打算带一队人马,前去支援。”</P>
“我有医术傍身,必要时刻也可以帮景哥哥他们。”</P>
上官瑾钰眉头一皱,面露难色:“可你这身子怎么受的了?”</P>
虞文娇知道他们自然是要劝说自己的,可是她心不在这里。</P>
她素来是想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P>
“我的武功不俗,已服了回春药,身子并无大碍。带着士兵前去支援,也用不着我出手。如今我失去的太多了,心里实在放不下景哥哥。”</P>
“我与他夫妇一体,总归是要在一块的。”</P>
看着虞文娇极为坚定的样子,他们也没再拦着,而是选择跟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