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这么说,夏思远并不觉得意外,他对这个儿子的确没有尽过多少抚养义务。</P>
夏景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前的中年男人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装,身材依旧挺拔,面容沉稳。眼神深邃而温润,透露出关切之情。</P>
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依然散发着一种掩饰不住的矜贵气质。</P>
不过夏景言对这个父亲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从未回过家。每年只有在爷爷的生日和春节时,才会送来贺礼,但本人却从不出面。</P>
他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爷爷的葬礼上。</P>
如今在医院偶遇,夏景言没有兴趣与他交谈,他的声音冷淡至极,</P>
“这位先生,还有事吗?”</P>
夏思远一米八的身高,在面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时候,还是明显弱了几分,他出声问:</P>
“你怎么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P>
夏景言站在原地,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面容冷峻,眼神凝视着远方,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P>
“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P>
夏景言不知道夏思远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来,他小时候生病,他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从来没有关心过。</P>
他不想过多停留,他不放心祁薇一个人在病房里,万一她母亲又来找她麻烦怎么办。</P>
夏景言心里焦急,没再多费口舌,抬步向门口走去。</P>
夏思远跟在他身后,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他知道夏景言不想跟他说话,所以并没有开口,默默地加快了步伐。</P>
夏景言越走越快,从一开始的快步走到后来的小跑,夏思远也不得不跟着一路小跑,但他始终落后夏景言半步,无法与他并肩。</P>
夏景言的步伐越来越快,夏思远已经气喘吁吁了,但他仍然一言不发地跟在夏景言身后。</P>
终于,夏景言停了下来,夏思远也跟着停下了脚步。</P>
夏景言转过身来,盯着夏思远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满的厌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开口:</P>
“你跟着我干什么?”</P>
夏思远静静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P>
“我担心你。”</P>
夏景言嗤笑一声,随即说道:“我不需要夏先生、夏教授的关心。”</P>
他的语气特地加重了夏先生三个字。</P>
夏思远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景言,对不起,当年的事是爸爸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爸爸。”</P>
也许是年纪大了,夏思远回忆往昔,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发现,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儿子,希望能够获得儿子的原谅。</P>
夏景言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漠,他看了夏思远一眼,说道:“你一句对不起,我妈就能回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