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区别是,贵族的下限,依旧比平民的上限高。
这一切并非生来注定。
如果百姓从小也能读书,也能跟着老师学习知识,他们一样能变得学识渊博。
伍子胥想到了姜国的纸书,想到了姜国的学堂。
原来,姜国一直在施行这种治国方略。
伍子胥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民如何治官?如何治国?”
大黄解释道:“眼下官员治理地方使用的政令,以及惩罚犯罪使用的律令,都是秘不示人的。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权力和律法的威严,让百姓生出崇敬之心。”
“百姓不知道自己偷窃的下场是挨鞭子还是砍脑袋,所以在犯罪之前就会三思而行。他没有机会去反复试错。同时,这也能保持官员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是这样的处事方法,只会更加助长官本位。因为权力和律法的解释权在官员手中,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徇私枉法,或者公报私仇。”
“不如把政令、律令以明文的形式展示给百姓,让每个人都能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做错了事情有什么惩罚。用万民去监督官吏。”
孔黑子插话道:“其实,某并不赞同这种方法,礼者自上而下,而黄相所言以民治官,则自下而上。不过,某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黄相。”
伍子胥闭目沉思。
他想找出反驳的理由。
然而想来想去,一无所获。
以官治民,弊端重重。
自己在宋国看到的就是。
黄相说得“官本位”、“父母官”、“官大一级压死人”也都是。
这种方式,必然会源源不断产生垃圾。
反过来,以民治官。
虽然闻所未闻,而且有悖逆的嫌疑。
但是正如黄相所言。
官为什么天生就要比民高一等?
官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帮助国君更好的治理国家吗?
把国家治理好了不就行了?
说句不好听的。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官就是这个弓,就是这条狗。
它注定只是一个工具,在特殊时期有特殊功用,既不崇高,也不伟大,更不永恒。
所以,黄相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以民治官,或许真的可以。
伍子胥最后的疑虑就是,“黄相,民能治好乡村、城镇吗?”
大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哈哈一笑。
“伍相,官吏就能把乡村和城镇治理好了吗?”
伍子胥顿时噎住了。
非要昧着良心说治理好,自己为什么还要提出这场论道?
可如果说没有治理好,这不就等于变相认输,认同了对方的道?
伍子胥想了想,回答道:“以民治官,能把国家治理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