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修筑路上,有3000多名解放军官兵长眠在这里。
由于自然条件恶劣,路况不好,车辆运输也极为艰难。
每年的运输部队不停歇的来回跑,也只能满足官兵的基本生活条件。
这里官兵常年吃不到蔬菜,加之高寒地带又缺氧,官兵们或多或少都有相关的高原病。
就这样,这些官兵依然无怨无悔守着这里的边境线,维护雪域高原的安定团结。
“说这话见外了,你我都是保家卫国,你守的南疆,我守的雪域高原,谁都不容易!”罗盛勇笑笑。
报纸有报道,南疆战场温热潮湿,猫耳洞低矮狭小,战士弯着腰在里面行走,睡觉只能靠着墙或是两人背靠背,连半躺的地方都没有。
还要忍受蚊虫叮咬、蛇蝎骚扰。
雨水季节,猫耳洞被水淹没,人泡在脏水里。
官兵们的身上全是湿疹,挠得稀烂,黄水混着血水流,流经处跟着感染,身上没一处好的。
绝大部分战士烂档,有的只穿个裤衩子,有的干脆光溜溜,没办法,衣物会被粘粘,一动就扯着黄水痂,添加新的伤口。
那湿疹要不了命,但相当折磨人。
登出的照片中,有战士裹一块塑料布撤离战场,那是因为湿疹太严重,没法穿衣裤。
刘丰看一眼罗盛勇,心里感到亲切,果然还是军人理解军人。
都有各自的不易,都有自己的使命。
“罗同志是哪里人?”刘丰觉得需要找点儿话聊聊。
“青山市溪…”罗盛勇习惯性说着,说到一半顿住。
自己不是罗家人,怎么还说这里?
那自己该说哪里?父亲祖籍不是江东省,自己出生在湾湾,长在溪县。
罗盛勇突然感到凌乱,搞不清自己算哪里人。
“青山市?当年还是我父亲他们解放的!有缘啊!”刘丰笑道。
“嗯,确实有缘!”罗盛勇笑笑。
刘丰这话,罗盛勇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自己同父异母弟弟。
自己和父亲第一次见面时,父亲也这么说过。
眼前人又姓刘,去的是郎萨军区,八九不离十。
看着失去双腿的弟弟,罗盛勇心中升起敬意,同是军人,又都有孩子,要聊的话题很多。
罗盛勇罕见的话多,聊天的时候,不忘观察弟弟脸色,见他面色不对,就给他罩上氧气罩。
很快飞机上的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自打失去双腿,刘丰经历过巨大的心理落差,但很快坚强起来。
心中却始终有遗憾,从小热爱军队,长大后如愿参军,不惧生死英勇奋战。
他宁愿自己战死沙场,也不愿这么成为只剩半截身躯的残疾人。
醒过来后,在病床上不断调整心理,让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以为降低标准,娶个女人这辈子就这样将就过了,没想到被杜鹃摆一道。
那天杜鹃恶毒的咒骂,将他推倒在地,都伤不了他半分。
唯独杜鹃抓着乔慧茹厮打时,激怒了刘丰。
看着母亲受辱却无能为力,那一刻刘丰恨不能撕了杜鹃。
欺人太甚!
这会儿跟罗盛勇聊的投机,一扫往日的郁闷,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